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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勿忘我（第1页）

第17章勿忘我

顺利降落西区後他们来到了主城区外侧的街道。

这是一个高纬度国家，面积狭小，大概只有新亚兰中型城市的规模，但这里没有新亚兰那样连绵的建筑群，只有透着冷气的砖石和凹凸不平的地面。

尖拱的教堂是目力所及内最高的建筑，拱顶交错簇拥，形成繁复华丽的几何图案。堆叠的玻璃窗与复杂雕刻虽然无法看清，也让人感到惊叹。

巨大的彩绘玻璃从外部只能看到模糊的光斑，像一块并不起眼的嵌色石壁，但是庄央知道在教堂之内，它的彩绘将透出无与伦比的神圣光芒。

“不愧是正版的，就是更气派，十四区也有很多这种式样的教堂，今天可算是见到正版了。哎？叫什麽来着，芙……”

“希芙恩大教堂，距离她被建造的时间，快有900年了。”alpha也将目光久久地投到那里。

“简直就像一个女神的圣殿。”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庄央真的很想走进那里看一看，就像已经见过了这位女神的诸多化身，如今终于得以向她的真身祈祷。

这座大教堂一度是全世界信徒朝拜的中心，如今由于西区的不安定，连观光的游客都鲜少。

只有带着古老世纪的回响，还在敲击着的永恒的钟声。

晏望师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含义：“虽然可以看见，但它在旧城区，离这里还很远。之後我们可以一起去那里，怎麽样？”

“好啊。”庄央没有犹疑，也没有当真，就这麽随便地应下了这个没有期限的约会。

“那你先帮我拍张照吧，要把我和这座教堂全部拍进去。”庄央并不是为了留作纪念，毕竟他已经没有这种必要，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也许只是想和对方再多一点交集的证明。

他递过了自己的手机，对方却没有接，“用我的吧，之後发给你。”

眼前被举起的手机里显现出对方带着笑意的脸，庄央心里却发沉。

“靠近一点，你要出画了。”

他只好把脑袋凑到晏望师的旁边，留下了一个僵硬又难看的笑容。

他无法不想象在不久的以後，alpha对着这张照片的心情，会恶心，痛恨，然後把它彻底删除掉吗？

“你快发给我。”他还是想要留下一张，哪怕龌龊，哪怕像一个不知好歹的卑鄙小人。

“还没有付钱呢，凭什麽给你？”

“我付钱的话就要买断它。”

“哈哈。”晏望师的心情好像永远没有彻底的暗面，但庄央总觉得这也许只是一种僞装，代表着他还没有资格窥探对方心底的真实。

整点的钟声敲响，悠扬的声音穿过街区，又消失殆尽。

他们拦下的出租车司机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似乎并不经常接待外来人员，“到珀斯河西和旧城区都要加钱。”

“主城区有没有可以诊断腺体疾病的医院，我们去那里。”

“鸢尾圣恩医院。”司机竟然顺利理解了alpha的话，还向他们补充了介绍，“是这里最大的综合医院，没有之一，西区没有信息素的专科医院。”

在後视镜中，庄央看到司机带着探究观察他们的眼神，似乎不带恶意而只是好奇。

“你要先去看病吗？”庄央小声问alpha。

晏望师投来一个略微奇怪的表情，隐含着某种责怪，没有立即回答。

庄央有点琢磨不透，甚至开始思索对方是不是为了调查案件，要获取相关的专业信息，但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他就被主城区飞速略过的街景吸引了。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一砖一瓦都透着古朴的气质，与年久失修，锈蚀剥落的部分共同构成的氛围中，庄央産生了一种恍惚的错觉，好像这里只是十四区的一个一个更加古老，破旧但美丽的影子，他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某段历史遗留今日的馀波。

如果说西区本来是旧日联邦遗留下来的绝世画作，即便开始腐朽掉色但仍然价值连城。那麽十四区就像赶时间的工匠批量生産的粗糙仿品，除了能明确看出它的原型之外，细节和灵魂无一接近。

明明来到一个本应陌生的地方，却仿若重游故地，像是一种彻底的倒置，让他无法找到心脏放置的位置。

今天是个阴雨的日子，窗外的世界是晦暗的，飘着雨丝，使人沉静，也使人想到朦胧幽暗的东西。

“你的脖子，还痛吗？”晏望师的声音唤回了庄央的意识。

“没什麽感觉了。”他说着就要揭掉後颈的隔离贴。

在真正撕掉之前，前方的司机却爆发出一阵惊慌，极快的语速加之陌生的口音，庄央没能听懂，“不好意思，怎麽了吗？”

晏望师的手趁他疑惑之际重新抚平了隔离贴的边角，“他可能把你当成omega了。”

被轻轻按压的地方迅速産生了细小的电流般的刺激，庄央有苦难言，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懊恼，又为了保持体面，向司机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挠个痒，哈哈。”

最後的干笑使得气氛更加尴尬了，司机的小半个侧脸还流露出惊异的神情。

“这里和联邦不一样，他们对omega的态度更加保守，任何暴露腺体的行为都是违法的。”alpha凑到了他的耳边。

庄央在心里捏了把汗，看来对方没有把他们立即赶下车已经很宽容了。

抵达医院後，司机收了钱便立刻头也不回地飞驰离开，好像要逃离什麽重大危险。

庄央心里都忍不住有些愧疚，“你怎麽不早点说，害我被人误会，差点闹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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