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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禾对刘婶子歉意地笑笑,利索地净手后,穿上罩衣就接过张妈妈手里的长木筷。
“您歇会儿,我看着火。”
油锅里的荷花酥,已经慢慢绽开了身姿,淡粉的几朵飘在油里,十分喜人。
陆府的茶点,在江南是出了名的好。
离了灶台,张妈妈脸色这才好看些,搬了张小凳坐在门口吹风。
只是天雾蒙蒙的,眼看就要下雨,那风也格外腻人。
“我知道你攒好银子了,等到了十月就赎身出府了。”张妈妈燥得很,嘴上就忍不住多说几句。
“你在府里也伺候十年了,大太太向来仁慈,到时还会再赏你一些体己银子。”
“只是你回了家,银子是一定要攥在自己手里的。饶是你家如今都听你的,可也不能全都信了!”
穗禾抿嘴一笑,眉眼的倦意顿时消散不少。
“这些年你给你家又置地又盖屋的,你家念你的好是应该的。可你如今十七了……”
张妈妈絮絮叨叨的,看着穗禾只是笑不说话,更生气了。
“你在我这儿学了快十年了,过去看着还是个机灵的,怎么如今越发木讷了?”
张妈妈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心肠却是极好的,穗禾白案的手艺都是她教的。
心里也是把她当做自己半个徒弟,自然是想多叮嘱她一些事。
“知道啦,您的话我可都记在心里!”穗禾笑吟吟的,“便是我出了府,也时不时来看您。”
这话一出,小厨房里做事的几个丫鬟都叽叽喳喳起来了。
“虽然你当初签的是活契,和我们这些自小被买进来的不同,可出了府,就没人庇护你了。”萍香一脸不赞同。
梨香附和道:“就是啊,你年纪也到了,等到了外头找个适配的人也不容易!留在府里,大太太会许你一户好人家的。”
几个丫鬟和穗禾也相处了好些年,知道她为人和气,从不仗势欺人,也都很喜欢她。
穗禾得了大太太另眼相看,才七岁的时候就能求的大太太以活契聘了她十年。
放眼整个陆府,除了家生子,就是以死契买进来的下人。
穗禾这样的,独一份。
“你们是知道我家的,我不出去,一家子连主心骨都没有了。”
穗禾知道她们都是好心,只是她当初实在没了办法,才把自己卖进陆府为奴。
如今活契上定下的日子要到了,她是一定要自赎的。
陆府四时赏赐丰厚,光她一个二等丫鬟每月就有一两银子,都够外头一家老小一个月的嚼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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