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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自奔赴的赛道上,我们遥望彼此的身影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期末复习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各科老师仿佛约好了一般,试卷丶练习册丶背诵提纲轮番轰炸。教室里的空气都弥漫着咖啡和风油精混合的丶提神醒脑又略带苦涩的气味。
苏澄影的生活则变成了更加精密运转的陀螺。她需要平衡常规的期末复习和数学竞赛的准备。午休时间,她不再和沈寒星一起去小卖部,而是留在教室或者去图书馆,啃读那本厚厚的《奥数经典题选》。□□划定的後三章难度极大,常常一道题就需要耗费一两个小时去琢磨推演。
沈寒星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黑,心疼却无从帮忙,只能默默地把接好的热水放在她手边,或者在她揉太阳xue的时候,递过去一颗薄荷糖。
“我没事。”苏澄影总是这样说,接过糖,对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丶略显疲惫的笑容。
沈寒星知道,她乐在其中。那种面对挑战时,全身心投入的专注,以及解开难题瞬间的豁然开朗,是苏澄影真正渴望的东西。她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这片让她能够尽情翺翔的天空。
而另一条“赛道”上,顾云昭也在进行着自己的“竞赛”。
体育课上的流言似乎真的刺激到了她。期末体育测评除了800米,还有立定跳远和仰卧起坐。顾云昭拉着林栀予,每天放学後都在操场加练。
“呼吸!调整呼吸!手臂摆起来!”顾云昭在旁边,像个严格的小教练,盯着林栀予跳远。
林栀予累得气喘吁吁,脸颊通红,却还是咬着牙,一次次起跳,努力想要超越自己那并不算出色的成绩。
“很好!这次比上次远了五公分!”顾云昭拿着卷尺,大声报出成绩,毫不吝啬她的鼓励。
林栀予撑着膝盖喘气,擡头看她,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眼睛却亮晶晶的。
她们的身影被夕阳拉长,一个在旁边指导呐喊,一个在场上奋力拼搏,构成一幅充满生命力的画面。那些不友好的目光和议论,似乎在这种共同努力的氛围里,变得微不足道了。
「最好的陪伴,不是我替你遮挡风雨,而是在你奔跑时,我在你身旁,为你测量每一次微小的进步,告诉你,你可以。」
更神秘的“赛道”属于陆止安和江澈。
关于那天晚上他们是否成功潜入音乐系录音棚,无人知晓。但陆止安的书包里,确实多了一个小巧的丶专业的外置声卡。而江澈,偶尔会在物理课上,在草稿纸的角落,写下一些看似毫无规律的数学符号,但若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似乎与某些音频的频谱图有关。
他们依旧没什麽交流,但那种无形的丶因共享秘密而産生的默契,越来越明显。比如,江澈会在陆止安盯着电脑屏幕皱眉时,随手抛过去一罐冰咖啡。而陆止安,会在江澈被老师提问到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时(虽然他总能面无表情地回答出来),指尖在桌面上极快地敲出一段摩斯电码般的节奏——那是他新曲子里的一段鼓点。
周三下午,数学竞赛选拔赛如期而至。
实验楼阶梯教室外,聚集了年级里几十名数学尖子生。气氛不同于平时的考试,少了几分喧闹,多了几分肃杀。彼此之间眼神交汇,都带着审视和较量。
苏澄影到的时候,许之言已经到了,他朝苏澄影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眼神里是纯粹的丶对对手的尊重。
沈寒星丶顾云昭和林栀予也来了。她们站在走廊远处,没有靠近。
“我们来给你壮胆!”沈寒星隔着人群,对苏澄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顾云昭也挥了挥拳头。
林栀予则温柔地笑着,用口型说了句“加油”。
苏澄影看着她们,心底最後一丝紧张也消散了。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她们的方向,微微颔首,然後转身,步履沉稳地走进了考场。
厚重的门在她身後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沈寒星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她知道,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苏澄影将在一个她无法触及的战场上,独自奋战。
“走吧,”顾云昭拍了拍她的肩膀,“去买点喝的等她。我相信她没问题。”
三个女孩转身离开实验楼。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在她们看不见的校园另一端,计算机教室里,陆止安戴着耳机,屏幕上复杂的音频软件正在运行。江澈坐在他旁边,面前摊开的却不是编程书,而是一本《常微分方程教程》,手指间却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看似随机的数字和符号。
他们也在自己的“考场”上,只是这个考场,没有监考老师,也没有标准答案。
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全力奔跑着。
距离选拔赛结束,还有一小时五十五分钟。
距离期末考,还有五天。
距离那个最终会揭示所有秘密和心意的未来,还有很长丶很长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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