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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榆定定的看着她,问:“为什么?”
其实她更想问,凭什么?
……
与靳意竹的孽缘,开始于三年前。
那一年,魏舒榆刚结束了自己最后一场个展,宣告从艺术界退隐,引来一片纷纷扰扰。
父母勃然大怒,认为她意气用事,葬送自己的前途,终日横眉冷对,偶尔交流,语气和言辞更是难听得要命。
连朋友也不能理解,明明有钱赚,名声也不错,为什么要退出?就为了那点心气,有什么必要?
魏舒榆烦不胜烦,只想找个地方远远避开。
舅舅家最小的妹妹正好在香港读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什么都不懂,眼里没有名,没有利,自然也不会对她有偏见。
魏舒榆在港中文附近租了一间巴掌大的房子,缩在里面什么也不干,吃了睡,睡了吃,大有跟过去的人生划清界限的架势。
妹妹有时候没课,来出租屋看她,给她带份便当,面色忧愁:“姐姐,你这样不好吧。”
“没事,我死不了,”魏舒榆回答她,“你就放心吧。”
“我怕你死了,我没法跟姑姑交代啊,”妹妹很愁,帮她收拾过房间里的酒瓶,“要不你出去逛逛吧,香港还是很好玩的。”
很好玩?
香港、上海、北京、首尔、台北、东京,东亚文化圈里,能有一个好玩的地方?
魏舒榆不置可否,只是对妹妹挥挥手:“别操心我了,期末考试怎么样了?论文写完了吗?实习打算去哪里?”
在她的三连问下,妹妹落荒而逃,不再管她的闲事。
不知道又睡了多少个小时,魏舒榆从梦里醒来,终于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再也不会醒来了。
魏舒榆站在镜子前,强迫自己清醒,把一层又一层化妆品涂上自己的脸,试图让镜子里的人看上去不那么像个死人。
999的正红颜色上唇,她的脸终于有点血色。
妹妹在桌上留下一张演出票,《歌剧魅影》,中心大剧院的招待票,所幸还没过期。
虽然已经看过无数遍,但再看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这个季节的香港,天气差得离谱。
阴风阵阵,乌云压城,连带着路上行人都东倒西歪,抱怨不绝于耳。
魏舒榆到了大剧院门口,已经开始觉得气闷。
妹妹给的学校招待票,位置不太好,在剧院最后排,山顶的位置,看什么都不甚清楚。
还在当艺术家的岁月里,魏舒榆不可能看这种位置。
她向来坐第一排的s席,早已适应了宽阔的视野,没有遮挡的位置,和安静不吵闹的同伴。
坐在一群学生中间,魏舒榆只觉得无所适从。
不幸的是,这场上的还是b组,她最喜欢的那个咏叹调里,舞台上一阵破音。
太不专业了。不知道这样的水平,是怎么上的台,如果她是中心剧院的常客,她一定会去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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