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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青娘姑娘(第1页)

凄风卷着冷雨,抽打在七叔公僵硬的遗体上。林九解下道袍,小心覆盖住那张凝固着极致恐惧的青灰色面孔。白流苏离火玉心剑赤芒流转,灼热的气息勉强驱散着小屋中浓得化不开的阴寒与尸臭,剑尖警惕地指向门外风雨中那两点悬在槐树下、死死锁定屋内的惨绿幽光。

“师兄,那东西…在等。”白流苏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绿光幽幽闪烁,贪婪与怨毒如有实质,却并未立刻扑入,仿佛忌惮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猎物自行崩溃。

林九的目光扫过七叔公紧握的拳头,掰开冰冷僵硬的手指,取出那枚沾着黑渍的“通渊”铜钱,与槐树洞中所得那枚并排放在掌心。两枚铜钱形制一模一样,边缘磨损,布满铜绿,反面那个模糊的“渊”字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寒意。他又从怀中掏出那本薄薄的旧册子,翻到描绘黑龙口河底巨大裂隙、旁边画着醒目朱砂“╳”的一页。

“它在等我们出去,或者…等我们崩溃。”林九沉声道,将铜钱和册子贴身收好,目光锐利如鹰隼,“但七叔公不能曝尸荒野。石头,你既折返过,可知附近何处能暂作安身之所?”

石头跪在床前,额头沾着泥污,闻言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交织着恐惧和一丝决绝:“后…后山坳,有个废弃的守林人小屋,比这里还偏…路难走,但…但能避一避。”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走!”林九当机立断。

三人合力,用屋内仅有的破草席裹住七叔公遗体。石头在前引路,林九和白流苏抬着草席紧随其后。踏出小屋的刹那,那两点绿光猛地闪烁了一下,一股冰冷的窥视感如同跗骨之蛆般黏了上来。风雨更急,泥泞的山路如同沼泽,每一步都深陷其中,拔脚时带起大片浑浊的泥浆。身后,那沉重的“嘶嘶”声始终不远不近地缀着,如同巨兽垂涎的喘息,压迫着三人的神经。

不知在风雨中跋涉了多久,终于看到半山腰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歪斜着一间几乎被藤蔓和荒草淹没的木屋。屋顶塌了小半,墙壁歪斜,仅剩的木板门也朽烂不堪,勉强能遮挡些风雨。

将七叔公的遗体安置在屋内相对干燥的角落,林九和白流苏立刻动手清理出一小块空地。没有棺木,只能就地取材。林九抽出桃木剑,灌注法力,剑锋金光流转,削砍下几根粗壮的树枝。白流苏则以离火剑气小心灼烧地面,驱散湿寒之气,同时将砍下的树枝削尖一端。

“石头,帮忙挖坑。”林九沉声道。

石头默默点头,抽出腰间的柴刀,三人合力在屋内一角挖掘起来。泥土冰冷湿滑,混杂着碎石和腐朽的树根,进展缓慢。就在挖到约莫三尺深时,林九的桃木剑尖突然“叮”一声磕到一块硬物。

拨开湿泥,下面并非岩石,而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的暗青色物体!入手冰凉沉重,质地坚硬,表面覆盖着细密如蛇鳞般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微光。这纹路,竟与槐树洞中所得那片护心鳞甲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又是这东西!”白流苏低呼,秀眉紧蹙。她指尖凝聚一丝离火灵力,轻轻触碰那鳞片状硬物边缘,一股极其细微却深入骨髓的阴寒顺着指尖传来,让她体内的离火灵力都微微一滞。

林九脸色凝重,小心将其拾起。这东西埋在此处,绝非偶然。他将其与怀中那片护心鳞甲放在一起,寒意更甚,仿佛两块磁石相互吸引又相互排斥。他再次看向七叔公的遗容,老人干瘪的嘴唇微张,凝固着无声的呐喊,那深陷的眼窝里,似乎还残留着无尽的悔恨与…某种指向性的暗示?

“先让老人家入土为安。”林九压下心头翻涌的疑云,将新挖出的鳞片状硬物也收起,继续挖掘。

坑成,三人合力将裹着草席的七叔公安置下去。没有香烛纸钱,林九只能以指代笔,在坑边泥地上迅画下一道简易的安魂符,口中低诵往生咒文。白流苏则在一旁,离火玉心剑斜指地面,赤红剑芒在潮湿的空气中蒸腾起丝丝白气,形成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守护圈。

“尘归尘,土归土,七叔公,一路走好。”石头跪在坑边,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沾满泥污,声音哽咽,“您…您留下的东西,我们…我们一定想法子弄明白…”

填土掩埋,堆起一个小小的坟包。做完这一切,三人已是筋疲力尽,浑身湿透,寒意刺骨。那两点惨绿的幽光,不知何时已悄然隐去,但那股无形的、冰冷的窥视感,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并未消失。

“此地不宜久留。”林九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回周村长家。”

返回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风雨未歇,山路泥泞湿滑,三人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需拼尽全力。石头走在最前,高大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异常沉默。快到村口时,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林九和白流苏,嘴唇翕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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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长,白姑娘…”石头的声音干涩紧绷,“我…我就送你们到这了。”

林九看着他:“石头兄弟?”

石头低下头,避开两人的目光,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湿透的衣角:“我爹…他年纪大了,昨夜又受了惊吓…我…我得回去守着他。这村子…这黑水河的事…我…我真的不想再沾了…”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深切的恐惧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疲惫,“十三年前的老王头,现在的七叔公下一个…下一个不知道轮到谁…我怕…我真的怕了!道长,姑娘,你们本事大…希望你们能将此地的这些事情做个了解!”说完,他猛地转身,不再看林九和白流苏,一头扎进侧面一条通往陈家坳深处的小路,身影很快消失在凄迷的雨幕中,只留下泥泞路面上几个仓惶的脚印,迅被雨水冲淡。

林九和白流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石头的恐惧深入骨髓,他的选择无可厚非。只是,这唯一的本地知情者离去,线索似乎又断了一截。

两人不再停留,加快脚步朝周村长家赶去。

推开那扇熟悉的、歪斜的木门,一股混杂着草药味和湿木头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油灯如豆,三个徒弟挤在墙角,脸色苍白,眼神惊惶未定。李秋生和王文才一看到林九和白流苏,如同见了救星,差点哭出来。

“师父!师姑!你们可回来了!”李秋生带着哭腔,“那…那绿眼睛刚才在村口老槐树那边闪啊闪的,吓死人了!”

“石头哥呢?”张晓光相对镇定些,探头看向两人身后。

“他回家了。”林九简短道,目光扫过屋内,“周村长呢?”

“在里屋,”王文才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声音颤,“刚才…刚才好像又吓着了…”

话音未落,里屋的门帘掀开,周村长佝偻着背走了出来。他脸色比昨夜更加灰败,浑浊的眼睛深陷,眼袋浮肿,显然也是一夜未眠,饱受惊吓。他看到林九和白流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淹没。

“道…道长,姑娘…你们…你们没事就好…”周村长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那…那东西…没跟来吧?”

“暂时退了。”林九沉声道,走到屋内唯一那张破旧的木桌旁,“村长,我们在七叔公处,又寻得些东西,还请村长过目。”

他小心地从怀中取出那两枚沾着泥污的“通渊”铜钱,以及那片暗青色的护心鳞甲和新挖出的鳞片状硬物,一一摆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又将那本旧册子翻到描绘黑龙口河底裂隙、画着朱砂“╳”的那一页,推到周村长面前。

铜钱冰凉,鳞片幽光流转,册子上的朱砂“╳”在灯下透着一股不祥的血色。

周村长的目光落在铜钱上,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烙铁烫到:“又…又是‘通渊’钱!”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想碰又不敢碰,“老王头一枚…七叔公一枚…这…这是催命符啊!”

“通渊?”白流苏敏锐地抓住这个称呼,“村长,这‘通渊’二字,究竟何解?是地名?还是…某种指代?”

周村长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铜钱反面那个模糊的“渊”字,嘴唇哆嗦着,仿佛那个字蕴含着莫大的恐怖。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油灯的火苗都开始不安地跳跃,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梦呓般说道:“…黑龙口…渡船翻下去的地方…那底下…最深…最深的河眼…就叫…‘通渊’…”

“通渊…”林九低声重复,目光锐利如电,“是那河眼的名字?那这铜钱上的‘通渊’,是指通向那河眼?还是…镇压那河眼?”

周村长猛地摇头,脸上皱纹挤成一团,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不…不知道…没人知道…那地方…邪性得很…十三年前船翻下去,连个泡都没冒…十三条汉子…十三条精壮的汉子啊…就这么…没了…后来…后来那游方道士…丢下那黑牌子…说是‘镇河’…可镇的是啥?是河眼?还是…还是河眼里的东西?”他语无伦次,显然所知也极其有限。

林九的视线又落到那片护心鳞甲和新挖出的鳞片状硬物上:“村长,您昨夜曾说,这鳞片是‘她’的护心鳞?‘她’是谁?”

周村长浑浊的目光触及那片暗青色的鳞甲,身体又是一震。他枯瘦的手指悬在鳞片上方,剧烈地颤抖着,眼中翻腾着震惊、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

“她…”周村长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干瘪的嘴唇翕动着,那个名字仿佛卡在喉咙里,带着千钧的重量和禁忌,怎么也吐不出来。最终,他颓然垂下手臂,长长叹息一声,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认命般的绝望:“…不能说…提不得…提了…‘它’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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