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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抉择与混沌净化（第1页）

粘稠的、带着腐蚀性能量与混乱精神污染的暗红触须，如同来自深渊的魔爪，瞬间跨越虚空，缠绕而上！它们无视了侦察舰的常规能量护盾，仿佛那层屏障对它们而言只是温热的水幕，触须前端锋利的骨刃狠狠凿击在“洞察者号”的合金外壳上，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同时分泌出具有强效分解能力的粘液！

“护盾无效！外壳正在被腐蚀！”

“精神污染场强度飙升！所有人员坚守灵台！”

舰内警报凄厉，红光闪烁。苏文瑾脸色白，但仍死死盯着生命信号探测器上那几个微弱却顽强闪烁的光点。冷月璃眸中冰蓝光芒大盛，极寒气息透体而出，瞬间将渗透入舰桥的一小股粘稠污染能量冻结、崩碎。

而陆凡与曦光，对峙仍在继续，但行动已不容迟疑。

“必须立刻脱离，拉开距离执行净化！”曦光的意念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周身纯白光芒开始凝聚，如同即将爆的新星。

“给我三十秒！”陆凡的回应更快，更坚决。他眼中暗金道印虚影急旋转，不再试图说服，而是直接行动！

嗡——！

【混沌道印】第一次在实战中，被陆凡全力催动！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包容与解析！

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容纳万有的暗金色领域，以陆凡为中心，骤然扩张，瞬间笼罩了整个“洞察者号”，并柔和而坚定地将曦光正在凝聚的纯白光芒也一并包容了进去！

曦光猛地一滞！他感觉自己凝聚的“纯白源火”仿佛陷入了一片深不见底、却又无处不在的混沌泥沼，原本如臂指使的绝对秩序力量，此刻竟变得滞涩、难以聚焦！他“看”向陆凡，意念中充满了难以理解的震惊。这种力量……竟然能干扰甚至暂时包容他的秩序之火？

“月璃，冻结那些触须的活性，延缓其再生！文瑾，给我最有可能存在独立生命反应的坐标！”陆凡的声音在舰桥内响起，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冷月璃毫不犹豫，双手结印，冰夷之力化作无数细密的冰晶符文，如同暴风雪般涌向舰体外部，精准地附着在那些疯狂攻击的触须上。极寒之力并非试图彻底摧毁它们（那几乎不可能），而是极大地降低了其细胞活性和能量流转度，让它们的动作变得迟缓，再生能力骤降。

苏文瑾则顶着精神污染的压力，双手在控制台上化作残影，将生命信号与能量扫描、结构分析等多重数据流强行整合，瞬间计算出了三个能量反应相对独立、受肉瘤主体干扰最小的坐标点，投射到陆凡的意识中。

“就是现在！”

陆凡眼中精光一闪，被混沌道印笼罩的右手并指如剑，并非实体攻击，而是循着那冥冥中的一丝联系，朝着那三个坐标点，凌空虚点！

混沌道印·溯源归真！

这不是治愈，也不是强行剥离，而是陆凡基于对“混沌包容”与刚刚领悟的“斩断”意境更深层次理解，结合对流金之海“融合”法则的感悟，施展出的一种奇术！

他以混沌道印之力，强行介入那三个坐标点所在的、被“血肉诅咒”扭曲的规则环境，并非试图逆转那不可逆的畸变，而是短暂地、极其困难地……“包容”并“梳理”那片区域的混乱规则，为其中可能存在的独立意识，创造一个极其短暂的、不受肉瘤主体控制的“规则间隙”！

这就像在狂暴的泥石流中，硬生生撑起几个微不足道的、随时会崩塌的气泡！

噗！噗！噗！

下方那庞大的、缓慢搏动的肉瘤之上，三个不起眼的位置，猛地爆开三小团暗金色的混沌光晕！光晕范围内，扭曲的血肉规则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出现了刹那的凝滞与“正常化”！

几乎就在光晕爆开的同一瞬间——

咻！咻！咻！

三道极其微弱、带着惊恐与求生欲望的精神波动，如同即将溺毙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从那三个规则间隙中挣脱出来，循着陆凡刻意留下的混沌印记，如同乳燕归巢般，瞬间投入了被混沌道印笼罩的“洞察者号”！

成功了！

三个微弱的、闪烁着淡蓝色光泽的能量体——依稀能看出是缩小了无数倍的、类似海星形态的洛林星人意识核心——惊魂未定地悬浮在舰桥内，它们的精神波动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对陆凡等人（尤其是散着包容气息的陆凡）的感激。

这一幕，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触须攻击，到陆凡强行包容曦光的力量、指挥队友、施展奇术救回意识核心，整个过程，恰好三十秒！

曦光周身凝聚的纯白光芒，缓缓散去。他那光洁的面部曲面，第一次出现了长时间的、复杂的纹路波动，仿佛在进行着极其剧烈的逻辑运算与重新评估。他没有再坚持立刻净化，而是沉默（意念上的）地“看”着那三个瑟瑟抖的洛林星意识核心，又“看”向脸色微微苍白、显然消耗不小的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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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凡的做法，违背了他所认知的最高效、最安全的“净化”逻辑。为了三个生存概率极低、甚至可能只是“残响”的意识核心，冒着被污染同化、甚至导致净化时机延误的巨大风险。

这，不理性。

但是……结果却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三个独立的意识被成功剥离救回，证明了苏文瑾的探测并非误判，也证明了陆凡那奇特的力量，确实拥有着应对这种规则污染的特殊可能性。

“你证明了……某种可能性。”曦光的意念再次传来，恢复了平静，但少了那份绝对的笃定，多了一丝审视与探究，“但代价呢？你的力量消耗，以及因此延误的时间，若导致污染扩散……”

“没有代价比放弃希望更大。”陆凡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他看向那三个洛林星意识核心，混沌道印的力量温和地抚慰着它们受创的精神，“现在，我们获得了宝贵的情报提供者，也证明了‘净化’并非唯一的选择，至少……不是第一时间就必须采取的最终手段。”

他转而看向曦光，眼神锐利：“现在，我们可以带着救回的生还者，以及他们可能掌握的关键信息，安全撤离。然后，基于更充分的情报，再决定下一步行动。是研究克制这种污染的方法，还是……在确认绝无他法后，执行最终的净化。”

陆凡的选择，为地球文明，也为这片星域，争取到了一个不同的可能。

曦光沉默了许久，最终，那纯白的光晕微微闪烁了一下，如同一声无声的叹息。

“逻辑链更新。基于新出现的变数（成功救援独立意识），原‘立即净化’方案的优先级下调。建议：撤离，进行深度情报分析，重新评估威胁等级与应对方案。”

他，暂时认可了陆凡的抉择。

“洞察者号”引擎全开，趁着触须被冰夷之力延缓的空档，挣脱束缚，化作一道流光，迅远离了那片依旧在缓慢搏动、散着不祥气息的扭曲空域。

舰桥内，陆凡看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暗红色肉瘤，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更深的沉重。

救回三个意识核心，只是杯水车薪。那个庞大的畸变体依旧存在，威胁并未解除。

而净火者看似被说服，但他们那源于绝对秩序的“净化”本能，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头顶。

与“繁育者”和“血肉诅咒”的对抗，才刚刚开始。而地球文明与净火者这脆弱的盟约，也将在未来更加严峻的考验中，经历真正的淬炼。

新的道路，在混沌与秩序的碰撞中，被艰难地开辟出来。但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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