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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尘与灰上（第2页）

我点点头。“那都怪你的主顾，太吝啬了，给的这样少！”

古雨笑起来，却撞到了床角，砰得一声，听着很痛，他嘶嘶抽着凉气。

“小心一点啊。”

我揉了揉他後脑勺，古雨脑袋一歪，靠在我手心里，他的眼睛映着破窗里的一轮月亮，亮的像两点鬼火：“确实硌得疼，你倒是摸起来软软的，抱着我睡觉如何？”

我伸长了手臂，揽住他的肩。“可以啊。”

古雨愣了一下，随即推开我还转过脸去。“睡觉，睡觉！我困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这床板又破又脆，只是稍微动一动都咯吱乱响，我还是担心古雨明天起来浑身发痛，把被子往他身下也垫了垫。

这客栈闹鬼倒不是句空话。

我睡到半夜被啾啾鬼哭吵醒，古雨睡得昏沉，捏着我的手，差些要往嘴里啃。

我怕他白天没吃饱，夜里咬我，轻手轻脚地把自己从他手心扯出来，再下床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麽古怪。

这间破屋还送了张摇摇欲坠的书桌，桌前有盏油灯，灯油算钱，我和古雨自然舍不得用，可此时那灯上扒了只砖红色的狼狈小鸟，正撅着尾巴奋力把脑袋往灯台里钻。

它大约是累狠了，被我揪住翅膀时也没反抗，只是惨兮兮地啾啾叫，黑豆似的眼睛快要流泪。

它像是有些灵智，我一时认不出这究竟是什麽东西，看它奄奄一息又有些不忍，找了半块吃剩的干粮，勉强喂了几口。

小红鸟有了食物，像是活转过来，开心地把脑袋往我手心蹭。我点点它脑壳，心想这小东西挺聪明，若是养起来，一身红毛，长大了应当很漂亮。

我年轻时真是精神好的过分，竟就这麽和不认识的鸟玩了半晚上。

第二天古雨醒了，我捧着小红鸟给他看。“这只小鸟挺聪明的，给它起个名字吧。”

古雨半梦半醒，揉着眼睛打哈欠，看见那只鸟却清醒了。

他从我手上抓过红鸟，翻来覆去地瞧，那只鸟在他手心哀哀低叫。

我正要让他轻点，古雨却捏着红鸟的小脑袋，轻轻一拧。那鸟便不动了。

“你做什麽……”我看得心紧，竟没来得及救下小鸟。

“这是血鸦。”古雨拎着小鸟尾巴，把尸体晃来晃去，“啄人脑袋吃脑髓的，万幸你头骨比较坚硬，才没开两个洞。”

“……”

我不愿意谢古雨，也说不出什麽话，只好默默穿衣服洗脸。

古雨却挺开心，他长篇大论讲了不少，说望朝有妖禁，在这血鸦也算是稀奇的东西，这小红鸟尸体拿来下咒布阵，有些用处，若是回程实在没钱，还能卖了换点盘缠。

我闷闷地给他找了个储物的盒子，将鸟尸丢进去存好。

古雨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变了脸色，他皱起眉头：“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我玩了一晚上鸟，精神也不大好。“我没有那麽讲。”

古雨摇摇头，又道：“你就算不开心也没有用。那些修为高深的大人物，就算养着的灵兽每天要吃三个小孩，也供养得起。如你我这样的穷光蛋，还得想办法降妖除魔。”

他总是有一套又一套的稀奇理论，那个冬天虽不太冷，清晨仍是微寒，我吸了吸鼻子，不置可否。

古雨见我还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懒得辩驳，叹了口气，拉拉我的头发：“你就顶着这鸟窝脑袋出门？”

我瞥他一眼：“没事，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古雨笑了一声，拍拍我脑袋：“坐下吧，我给你理一理。毕竟国色天香，不收拾整洁，多可惜。”

我自己说大话没什麽，可古雨也夸我好看，我脸便有些热。

那些不解不悦，便也如温热劣酒的酒气，无影无踪地蒸腾离去了。

【作者有话说】

初恋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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