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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江南暗流（第1页）

此时京城的三皇子府邸。

一封沈玉婷的密信传到三皇子手中，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沈玦已秘密南下，目的地似是江南，而同时间陆明璃，也“称病”不出，踪迹成谜，沈玦南下与陆氏有关”。

“好一出‘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沈辅。”三皇子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为了个女人……看来这陆氏，果真是你的心尖肉，也是你的……催命符。”

他沉吟片刻，唤来心腹，低声吩咐：“立刻传信给江南的赵元，告诉他，沈玦此番南下，务必让其留下把柄，另外江南苏家不愿为我所用，若是此次一起除掉，便是大功一件！”

江南，余杭城

赵元收到京城密令时，正在自家别院听着小曲。他看似纨绔，实则是三皇子早年布在江南的一枚暗棋，负责收集消息，串联地方势力。

看完密信，他挥退歌姬，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渐渐收敛，露出一丝精明的神色。“沈玦……陆明璃……苏家……”他喃喃自语，眼中光芒闪烁。这可是个一石三鸟的好机会！既能完成三皇子交代的任务，又能借此巴结上三皇子，说不定还能从苏家或者沈玦那里捞到些好处。

苏家在江南声望极高，几次拉拢都失败，这倒是一个好时机。而突破口，就在那个刚刚回城、据说曾救过陆明璃的苏衡身上。

次日，苏衡正在“济仁堂”后院沉默地整理药材。陆明璃的身份和处境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沈玦那双充满占有欲的冰冷眼眸，更是让他感到一种无力的愤怒。

“苏兄，好雅兴啊。”赵元那略显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摇着折扇，不请自来。

苏衡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放下手中的药杵：“赵公子今日前来，又是为何事？”

赵元嘿嘿一笑，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压低声音：“苏兄，明人不说暗话。兄弟我听到些风声，前几日被沈辅‘请’走的那位姑娘……来历可不简单，处境更是堪忧啊。”

苏衡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辅大人的家事，我等不便议论。”

“家事？”赵元嗤笑一声，扇子一合，“若真是家事，何至于劳动辅大人亲自南下追捕？苏兄，你是个聪明人，难道看不出那位陆姑娘是被强迫的？沈玦权势滔天，强占寡嫂，逼得人家女子亡命天涯，如今更是软禁起来……这等行径，与强抢民女何异？难道苏兄这等仁心仁术之人，就忍心见死不救？”

他这话说得诛心，刻意激起苏衡的正义感和对陆明璃的同情。

苏衡袖中的手微微握紧。赵元的话虽然难听，却戳中了他心底最深的忧虑。他想起陆明璃被带走时苍白的脸，想起她提及流言和赐婚时的绝望。

“赵公子究竟意欲何为？”苏衡沉声问道，目光锐利地看向赵元。

赵元见鱼已上钩，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苏兄，实不相瞒，京城里有贵人看不惯沈玦如此跋扈，更同情陆姑娘遭遇。若苏家愿意站出来，指证沈玦强掳命妇、纵容流言等事，贵人必保苏家无恙，甚至……还能让陆姑娘摆脱桎梏，重获自由。至于苏家……将来在江南，乃至太医院，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抛出了诱饵，也点明了背后的“贵人”能量巨大。

苏衡心中巨震。他明白了，赵元代表的是京中与沈玦敌对的势力，这是要利用他和苏家，作为攻击沈玦的棋子！而筹码，就是陆明璃的自由和苏家的未来。

去，便是卷入朝堂最顶层的倾轧，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不去，陆明璃或许将永困牢笼，而苏家，也可能因为“知情不报”或“曾藏匿钦犯”而被沈玦秋后算账。

夜色中的苏家老宅，药香依旧，却仿佛比往日更沉凝了几分。

苏衡并未直接回房，而是在庭院中那株老桂树下站了许久。夜风带着凉意，吹动他青衫的衣角，却吹不散他眉宇间化不开的凝重。赵元的话语，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此事关乎苏家满门，甚至可能牵连到远在京城的陆家，他不敢，也不能独自决断。

他终于转身，走向祖父苏老先生的书房。书房灯还亮着，老人正就着烛火翻阅一本泛黄的医案。

“祖父。”苏衡在门外轻唤。

“是衡儿啊，进来吧。”苏老先生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和。

苏衡推门而入，却没有立刻开口。他走到书案前，看着跳跃的烛火，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平日里沉稳持重的他，此刻眉宇间那抹难以掩饰的忧色，让苏老先生放下了手中的医案。

“怎么了？可是今日药铺有什么事为难？”老人睿智的目光落在孙子脸上。

苏衡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赵元如何找上门，说了些什么话，以及其中透露出的、关于陆明璃真实身份和处境的信息，还有那来自京城“贵人”的拉拢与威胁，原原本本地陈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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