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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阳河水裹着血沫与硝烟,在永丰镇外呜咽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铁锈味、焦糊味和死亡的气息。李锦拄着焦黑的木棍,站在永丰镇外围的废墟高地上,身体每一寸骨骼都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腰侧的旧伤如同烧红的铁钎在里面反复搅动,左臂被子弹犁开的伤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皮肉,带来尖锐的刺痛。冷汗浸透了他早已湿冷的军装内衬,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的目光越过脚下这片仍在零星厮杀的钢铁坟场,投向西北方那片正急蠕动、铺天盖地压来的黑色潮水——吴佩孚的王牌,整编第三加强旅。望远镜里,对方整齐的行军队列,阳光下闪耀的刺刀丛林,以及那几辆缓慢移动、如同钢铁巨兽般的装甲汽车,都散着生力军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距离,已不足十五里。那沉闷如雷的脚步声,仿佛已经踏在每一个刚刚经历血战、疲惫欲死的独立师士兵心上。
“师座!”陈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废墟,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嘶哑,“侦骑确认!是吴佩孚的‘御林军’,整三旅!旅长王孝安!至少八千之众,装备精良,后面还拖着山炮!永丰镇里…我们的人还没肃清残敌!”
八千生力军!对独立师这支刚刚翻越雪峰山,血洗浏阳河,强攻三道防线,如今伤痕累累、弹药消耗大半、人数锐减的疲惫之师而言,这无异于宣告死刑。
绝望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废墟周围每一个军官和士兵的脖颈。刚刚攻克永丰镇的惨烈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面对绝对力量碾压时的茫然。许多士兵甚至停止了包扎伤口,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不断逼近的黑色潮水,握着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李锦猛地转身,动作牵扯到腰伤,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栽倒。他强行稳住,拄着木棍的手青筋暴起。目光如同刮骨的钢刀,扫过一张张因噩耗而失魂落魄的脸。他猛地抬起那只未受伤的右臂,指向脚下仍在冒烟的永丰镇废墟,又猛地指向身后奔流不息的浏阳河,最后狠狠戳向西北方那汹涌而来的敌军!
“看看!都睁开眼看看!”他的声音撕裂般沙哑,却带着一种斩断钢铁的决绝,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我们脚下,是刚刚用命啃下来的骨头!我们身后,是趟过来的血河!现在,狗日的吴佩孚,想把我们按死在这里!想把我们独立师,从北伐的功劳簿上抹掉!想把长沙城,永远关在他北洋的狗笼子里!”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腰间的剧痛让他几乎咬碎牙齿:“我们怎么办?投降?跪下来求王孝安赏我们一条狗命?还是像兔子一样,扭头再钻回雪峰山,让那些摔死的弟兄们笑话我们孬种?!”
死寂。只有永丰镇里零星的枪声和西北方越来越清晰的闷雷般的脚步声。
“不!”李锦猛地爆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右臂狠狠砸下,仿佛要将这绝望的壁垒彻底劈开,“独立师!没有孬种!没有退路!只有一条路——打垮他们!踩着王孝安的脑袋,堂堂正正地——打进长沙城!”
“打垮他们!”赵铁柱第一个反应过来,如同受伤的猛虎,出震天的咆哮!他脸上的血污狰狞可怖,手中的马刀猛地指向西北方!
“打进长沙城!”“打垮他们!”废墟上下,刚刚还弥漫着绝望的士兵们,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眼中重新燃起血色的火焰!疲惫被一种更原始的、求生的愤怒所取代!嘶吼声汇聚成一股不屈的洪流,冲散了恐惧的阴霾!
“好!”李锦眼中寒光爆射,剧痛似乎都被这狂热的意志暂时压制下去,“要打,就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展开!不能让他们把炮架起来轰我们!”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度运转,雪峰山的迂回,浏阳河的声东击西,永丰镇的掘进爆破…无数战斗经验碎片在压力下急碰撞、组合。他猛地看向陈瑜,语快如爆豆:
“第一,立刻肃清永丰镇所有残敌!一个不留!把镇子变成我们的堡垒!所有能动的,立刻依托废墟、断墙、炸塌的碉堡,给我构筑简易防线!机枪!把剩下的机枪全部给我架到永丰镇西面、北面!火力点要交叉!给我钉死他们靠近的道路!”
“第二!”他转向浑身浴血、刚刚带人从镇子里冲出来的周振邦,“周振邦!你的炮!还有几门能打?炮弹还剩多少?”
周振邦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喘息着回答:“山炮…还有三门勉强能用!炮弹…不到三十了!迫击炮剩五门,炮弹稍多些!”
“够了!”李锦斩钉截铁,“把你所有的炮,给我拖到浏阳河东岸!隐蔽好!目标——”他指向西北方向敌军逼近的必经之路,那里有一片相对开阔、靠近河岸的滩涂地,“给我瞄准那里!等他们前锋进入滩涂,队形拥挤的时候,给我把所有炮弹,用最快的度砸过去!打完就跑!打掉他们的锐气,打乱他们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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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李锦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视着硝烟弥漫的战场,最终落在永丰镇火车站方向几节被炸得东倒西歪、还在冒着黑烟的废弃车皮上。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计划瞬间成型!“赵铁柱!”
“到!”赵铁柱挺直腰板。
“你的骑兵营,损失如何?还能不能冲?”
“能!”赵铁柱毫不犹豫,眼中战意如火,“只要师座一声令下,刀山火海也冲他娘的!”
“好!带上你的人,去火车站!看到那几节还能动的铁皮车厢了吗?还有那台烧了一半的蒸汽机车头!给我想办法!用马拖,用人推!给我把它们弄到永丰镇北面那片洼地后面去!藏好!等我的信号!”李锦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老子要送王孝安一份大礼!”
命令如同精确的齿轮,在巨大的压力下疯狂运转起来。
永丰镇内零星的抵抗被迅扑灭。幸存的独立师士兵们爆出惊人的效率,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残骸——炸塌的混凝土块、扭曲的钢筋、烧焦的房梁、沙袋…迅在西面和北面废墟边缘构筑起一道道简陋却致命的防线。重机枪被架设在相对完好的掩体后,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西北方越来越近的烟尘。
周振邦带着炮营仅存的炮手和弹药,拼尽全力将三门残破的山炮和五门迫击炮拖过冰冷刺骨的浏阳河水,在东岸一片低矮的树林后紧张地伪装、构筑阵地。炮口沉默地扬起,冰冷的钢铁在稀疏的阳光下泛着幽光,瞄准镜的十字线死死套住那片预定的滩涂杀戮场。
火车站方向,赵铁柱和他的骑兵营展现了令人咋舌的力量和决心。几十匹战马被套上粗大的绳索,士兵们喊着号子,肩扛手推,硬生生将几节沉重无比、轮轴扭曲的废弃铁皮车厢和那台锅炉尚有余温、如同钢铁巨兽般的蒸汽机车头,在泥泞中一寸寸地挪动,最终隐藏在永丰镇北面一片洼地后的灌木丛中。巨大的钢铁造物如同蛰伏的史前巨兽,等待着唤醒的咆哮。
就在这争分夺秒的紧张布置中,西北方地平线上的黑潮,终于涌到了浏阳河对岸!
整编第三旅的先头部队,清一色的灰蓝色军装,队列严整,刺刀如林,在军官的呵斥下,沿着河岸快展开。几辆喷涂着狰狞虎头标志的装甲汽车,引擎轰鸣着,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缓缓驶到河滩开阔处,黑洞洞的炮口和机枪指向对岸的永丰镇废墟。后续的步兵源源不断,如同蚁群般在滩涂上集结,准备涉水强攻。军官的斥骂声、士兵的跑动声、装甲车的轰鸣声,汇成一股强大的声浪,带着生力军特有的骄横气焰,扑面而来。
“炮队!快!把炮给老子架起来!”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佩戴少将军衔的军官在河对岸挥舞着马鞭,趾高气扬地吼叫着,正是旅长王孝安。他显然没把对岸那片残破的废墟和里面伤痕累累的守军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武装行军,一次摧枯拉朽的碾压!
就在大批敌军步兵开始试探着踏入冰冷的河水,队形在相对狭窄的滩涂地带不可避免地开始拥挤、装甲车为了寻找良好射界也稍稍前移的瞬间——
浏阳河东岸,那片不起眼的树林后,骤然爆出毁灭的轰鸣!
“轰!轰!轰!轰!轰!”
三门山炮和五门迫击炮同时出了最后的怒吼!炮弹带着尖锐到令人头皮麻的死亡呼啸,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砸向那片人头攒动、装甲车聚集的滩涂开阔地!
大地在爆炸中剧烈颤抖!一团团夹杂着泥土、碎石、人体残肢和金属碎片的巨大火球猛烈腾起!爆炸的中心点正是那几辆耀武扬威的装甲汽车!其中一辆被山炮炮弹直接命中顶部!薄弱的装甲如同纸糊般被撕裂,整个炮塔被炸飞出去,翻滚着砸入河中!另一辆被近失弹掀翻,沉重的车身侧躺在泥水里,履带徒劳地空转着!滩涂上密集的步兵队列瞬间被撕开几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空洞!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压过了之前的喧嚣!
王孝安胯下的战马受惊,人立而起,差点将他掀翻!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滩涂上瞬间化作的人间地狱,脸上的骄横瞬间被惊骇取代:“炮!哪里来的炮?!给我找出来!打掉!”
这突如其来的精准炮击,如同狠狠一记闷棍,砸得整三旅前锋晕头转向,精心组织的渡河攻势瞬间陷入混乱!士兵们惊恐地寻找掩体,军官们气急败坏地试图重新整队。
“打得好!”永丰镇废墟的简易指挥所里,李锦透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断墙上,震得伤口一阵剧痛,他却毫不在意。这宝贵的混乱,正是他需要的!
“信号弹!”李锦低吼。
“咻——啪!”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带着尖啸,冲上硝烟弥漫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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