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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凝神散”药粉撒入清水,滴入三滴赤朱丹,水面立刻浮起绿色晶体。
“这是‘缠丝雾’的提纯残渣!”小竹拔高声音,“皇后娘娘给咱们的‘宁神药’,根本是让人疯癫的毒!”
围观人群炸开了锅,有人捡起石子砸向灵枢堂的朱漆门,有人扯着嗓子喊:“去皇宫喊冤!”“杀了那毒妇皇后!”
三更梆子刚响,九号药窖的石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薛院判举着火折溜进去,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
他早该听皇后的话,昨日就该烧了账本,可那丫头在春宴上抖出的边军账册副本……他摸向墙角的暗格,手刚碰到账本,头顶突然传来“叮铃”一声——是小竹布置的“风铃阵”。
机关绞动声中,十几道黑影破窗而入。
薛院判的火折“啪”地掉在地上,映出为那人腰间的玄铁虎符——竟是战王的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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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怎么会……”
“薛大人是想问,谁告诉我们九号药窖的位置?”
清冷的女声从窖口传来。
苏锦言披着月白披风,间银簪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她望着亲卫们从暗格里抱出的账本,目光突然顿住——窖底的青砖缝里,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
她蹲下身,指尖拂去积灰,红绳上的药结渐渐清晰。
那是苏母亲手编的“千机结”,每个结里都藏着一味药材。
红绳另一端,连着一具蜷缩的干尸,腕骨上还戴着半枚碎玉,与苏锦言腕间的玉镯严丝合缝。
“小菱……”苏锦言的声音颤。
她记得前世小菱哭着说姐姐进了御药监就再没回来,记得小菱被主母打死前还攥着半枚碎玉。
原来不是失踪,是被灭口了。
她抬起头,目光穿透重重宫墙,落在金銮殿的飞檐上。
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柄即将出鞘的剑。
“薛大人,”她转向瘫坐在地的薛院判,“你说,要是把这些账本和干尸呈给陛下,够不够定一个‘毒杀宫婢、通敌卖国’的罪?”
薛院判张了张嘴,却不出声音。
他望着那些亲卫将账本和干尸小心收进木箱,望着苏锦言转身时披风扬起的弧度,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跪在御医院外的年轻医女——原来她的女儿,比她更狠。
冷香阁的晨钟敲过七下时,苏锦言正对着铜镜理鬓角。
窗外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嗓音:“苏医官,陛下口谕——三日后重开春宴,着你随侍。”
她望着镜中自己微扬的嘴角,将那半枚碎玉放进金匣。
匣底的“缠丝雾”试纸泛着幽蓝,柳昭容的供词在烛光下投出阴影,像极了一张罗网。
这一局,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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