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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阴霾与紧张随着南归的路途逐渐被抛在身后。既然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剩下的琐事也移交了出去,黎梦染便也不再急于赶路。
明兰、沐风和凌默三人私下商量了一番,都觉得主子们这段时间劳心劳力,该好好放松一下,便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路线,往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地方行去。
这一日,马车驶入了一处风景绝佳的山谷。时值深秋,层林尽染,红枫似火,黄叶如金,与苍翠的松柏交织成一幅绚烂的油画。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山谷,水声淙淙,空气清新得令人心旷神怡。
明兰寻了一处平坦开阔、临溪背风的草地,请示了黎梦染后,便和沐风、凌默一起手脚麻利地布置起来。
铺上厚实的毡毯,摆出带来的点心、温好的酒水,甚至还在不远处支起了一个小泥炉,煮上了泉水,准备烹茶。
黎梦染下了马车,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看着眼前如画的美景,连日来紧绷的心神也不由自主地松弛了几分。她随意地在毡毯上坐下,背靠着一棵巨大的枫树,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顾泽远也被凌默搀扶着下了马车,坐在了黎梦染身旁铺了软垫的位置。他看着黎梦染难得放松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白皙的肌肤在枫叶的红光映衬下愈显得细腻如玉,心头不由得一动。
这几日行程舒缓,他的精神也好了不少。此刻美景在侧,佳人在旁,他那点不安分的小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他悄悄往黎梦染身边挪了挪,拿起一块精致的荷花酥,递到她嘴边,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染染,尝尝这个?甜而不腻,你应该喜欢。”
黎梦染睁开眼,斜睨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点心,味道确实不错。
见她吃了,顾泽远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又倒了一杯温热的果酒,递给她:“喝点酒暖暖身子?秋风凉。”
黎梦染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顾泽远得寸进尺,见她没有排斥,便又借口看她梢沾了落叶,伸手欲帮她拂去,指尖却“不经意”地滑过她的耳廓。
黎梦染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腕,眼神带着警告瞥向他。
顾泽远却像是没看到她的警告,反而顺势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眼神无辜又勾人:“染染的手……好像比我的暖和多了。”说着,竟想将她的手拉过来给自己“暖手”。
黎梦染被他这接二连三、越来越过火的撩拨弄得有些心烦意乱,没好气地抽回手,屈指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出清脆的一声。
“嘶……”顾泽远捂住额头,委屈地看着她。
黎梦染瞪着他,语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顾泽远,我警告你,少在这里玩火。”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单薄的身板和苍白的脸色,语气带着戏谑的调侃:“就你这风吹就倒的小身板,撩出火来,你又吃不得,最后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安分点!”
这话可谓直白又扎心,点明了他有心无力的“悲惨”现状。
顾泽远闻言,苍白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不是气的,是羞恼和……不甘!他被黎梦染这话狠狠戳中了痛处!
是!他身子是不好!是弱!可他也是个正常男人!面对心心念念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偏偏这破身子还不争气!
他憋了半天,才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种倔强的委屈和执拗,声音闷闷的:“染染怎知……我就一定吃不得?”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却偏要强撑着脸面。
黎梦染被他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逗乐了,嗤笑一声,凑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她伸出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审视一件精美的瓷器,语气慵懒又带着十足的挑衅:
“哦?是吗?那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先撑不住晕过去,还是我先……”她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意味已经足够明显。
顾泽远的心跳骤然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撩弄得手足无措,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咳嗽。
看着他这副瞬间溃不成军、可怜又可爱的模样,黎梦染满意地松开了手,重新靠回树干上,心情颇好地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小样儿,跟她斗?
顾泽远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他幽怨地看了一眼旁边那个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一样的女人,自知不是对手,终于暂时偃旗息鼓,安分了下来。
只是那眼神,依旧黏在黎梦染身上,里面翻涌着不甘、迷恋和一丝暗暗誓——等他身子好点了,一定要……一定要……
明兰三人远远地看着这边两位主子的互动,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默低头做事,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山谷里枫叶静美,溪水潺潺,秋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也吹散了某人试图“玩火”却反被“镇压”的旖旎心思。
旅途还在继续,而某只病猫的“反攻”大计,似乎还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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