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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玺看着老师重新焕发神采的眼睛,微微松了口气。
难过与遗憾的情绪肯定还在,只要不停的忙碌,慢慢就会忘记了。
不久后,远在酒泉卫星发射基地的辛从南院士也得知了这个噩耗。
他放下手头紧要的工作,立刻带着韦乐言,风尘仆仆地赶到了a市。
见到坐在轮椅上的顾玺,辛从南院士的脸上写满了痛惜与难以置信。
他没有多言,如同李远山一样,立刻动用自己的特权,联系了另一批在神经系统罕见病领域极具权威的专家,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又是一轮详尽到极致的检查,各种精密的仪器扫描着顾玺的身体,专家们聚在一起反复研讨。
然而,最终得到的,依旧是那个冰冷而无奈的结论——“病因不明,无从治疗”。
看着辛从南院士和李远山院士一样,在得到结果后那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顾玺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悔意。
他开始后悔这一世过早地与这些关心他的人相识、相知。
他自己早已在前世经历过一切,对于既定的命运,他已能处之淡然,平静接受。
可如今,却要这些珍视他的师长和朋友,陪着他一起经历失去身体的过程,这比让他独自承受病痛更煎熬。
韦乐言来到顾玺的轮椅边。
他蹲下身,仰头看着顾玺,那双平日里常常带着些许迷茫和游离的眼睛,此刻却异常清澈和专注。
他小声地问,语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确认:“顾玺……生病了吗?”
顾玺看着这个心思纯粹如孩童般的天才伙伴,心中微软,他点了点头,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回答:“嗯,是生病了。可能……以后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治病。乐言要乖乖的,自己照顾好自己,听辛老师的话,知道吗?”
韦乐言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追问“很远的地方是哪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吵闹。
他只是非常非常听话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清晰地回答:“好。”
回到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后,辛从南很快察觉到了韦乐言身上发生的惊人变化。
那个曾经会因为实验数据不理想而焦躁摔东西、需要特定旋律才能安抚的韦乐言不见了。
他变得异常沉默,也异常稳重,每天准时出现在实验室,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甚至主动承担了更多复杂的计算任务。
他再也没有“犯病”,没有再需要任何特殊的安抚。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情绪波动都被强行压了下去。
一天深夜,辛从南在实验室找到了还在核对数据的韦乐言。
他看着这个仿佛瞬间长大的学生,心中百感交集,轻声问:“乐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关于顾玺的病?”
韦乐言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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