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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棠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火辣辣的。她心里也实在觉得许湛太过不讲情面,让人下不来台。
也不敢再看那胡渣大汉,赶紧对着旁边还僵着的大姐,挤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大姐…对不住啊…”
许湛并未理会她们,也拆开一包槽子糕吃了起来。他三两口吃完,顺手拿过夏小棠的杯盖喝了口水,随后便自顾自闭目养神。
夏小棠无可奈何,只得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出神。
漫漫长夜,原本喧闹的车厢也逐渐沉寂下来。
许湛仰靠在座椅上闭目不动,不知是否已经睡着。夏小棠悄悄挪近些许,想着或许也能让他靠着自己休息一会儿——毕竟他已经支撑了她大半天。
感受到她的靠近,许湛忽然睁开眼。
“你要不要……也靠着我歇会儿?”夏小棠声音很小。
许湛凝视着她,低声道:“把头靠过来。”
“嗯?”
“你肩膀太低,靠过来。”
夏小棠依言将头轻靠在他肩上,许湛顺势倚上她的顶,重新合上了双眼。
这一觉他睡得意外踏实,醒来时车厢顶灯已经昏黄,怀里的人呼吸均匀——不知什么时候,她也睡着了。
他微微抬头,夏小棠便在朦胧中动了动。
她脖颈睡得有些僵,稍稍起身时轻轻“嘶”了一声,腿也麻了,扶着座椅靠背缓了片刻。
许湛看她起身想要从自己身前挪出去,立刻会意地侧身让开。
妇人见状也挤过来:“大妹子,我也去厕所,等等我。”
狭窄的过道里人群拥挤,许湛忽然拉住夏小棠的手腕,使劲捏了一下:“人多就先回来。”意思很明确,时间别太久。
她点头应了一声,身影很快被人流吞没。
车厢重新安静下来,许湛目光落向对面始终闭目抱臂的男人——他肤色不像常年劳作的人,关节粗大,指甲干净,袖口露出一截旧疤,是刀伤……姿态看似放松,脊背却绷得笔直——他不是农民!
刚才那个女人,她的碎花外套是最近正流行的条绒,价格不菲……
许湛噌地一下站起来,岂料夏小棠正巧回来,险些与他撞个满怀。
“怎么了?”
许湛侧身让出空间,“看你这么久没回来……”他的目光扫过窗外,“天快亮了,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夏小棠摇头,揉了揉有些酸的脖颈。蜷在椅子上睡了一夜,浑身的骨头都在抗议。
她抬眼看向许湛,注意到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儿,一双长腿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局促,心里蓦地软了一下。
“怎么了?”这次是许湛问。
“谢谢你。许湛…”她轻声道。
许湛凝视着她,眼底情绪翻涌。良久,化作一声轻叹。
——该说谢谢的是我,小棠。谢谢你允许我靠近,谢谢你让我还能拥有这些与你共处的时光,哪怕只是须臾。
……
九点十五分,火车准时停靠在临县站台。
“大妹子,咱们有缘再见!”对面的大姐朝夏小棠热情地招手。夏小棠也笑着挥手:“大姐再见!”
许湛轻轻拉住夏小棠的胳膊,带着她走出车站。“不要轻易相信任何陌生人。”他低声告诫。
夏小棠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嘴:“起码的尊重总该要有啊……”
“我们带了几块槽子糕?”许湛站定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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