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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铺面内一片死寂，只有老鼠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

绝望的气氛浓得化不开。

两人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墙壁，精疲力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十天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

不知过了多久，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透过破窗棂洒下几缕惨白的光斑。

林霄和谢金勺早已在极度的疲惫和绝望中沉沉睡去，发出沉重而不安的鼾声。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

“嘎吱……嘎吱……”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老鼠啃噬木头般的细微声响，在铺面内响起。

声音的源头，并非来自老鼠惯常活动的角落，而是……墙壁！

准确地说，是那块刻着“脆皮之道”的灶神碑下方！

只见那块沉重的青石板盖板边缘，正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被一股力量从内部……向上顶开一条极其细微的缝隙！

一只包裹在深色夜行衣中、骨节分明的手，悄无声息地从缝隙中探出，如同暗夜中捕食的毒蛇。

手指灵活地在石板边缘摸索着，似乎在确认机关的状态。

紧接着，一个蒙着面、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和探究光芒的眼睛，从缝隙中缓缓升起，如同鬼魅般，无声地扫视着铺面内沉睡的两人，以及周围狼藉的环境。

那目光，最终落在了林霄扔在地上、那个早已耗尽电量、屏幕漆黑的破手机，以及谢金勺随手丢在一边、沾满了鸡油和“霹雳黄金”粉末的断扫帚柄上。

黑影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评估。

然后，他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整个身体从地窖入口的缝隙中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落地无声。

他像一团移动的阴影，避开月光洒下的光斑，开始在这破败铺面的每一个角落，极其仔细、极其专业地翻找、探查起来。

目标明确——并非钱财，而是……某种特定的物品或痕迹。

沉睡中的林霄和谢金勺，对这位深夜闯入、来自地底的不速之客，浑然不觉。

只有墙角的老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瞬间停止了窸窣声，缩回了黑暗的洞穴深处。

：冤种队友的骚操作

午后的炸鸡摊前，人气比往日淡了几分。

几个食客围在油腻的小木桌旁，脑袋凑得极近，压低的嗓音里带着惊疑不定的颤抖。

“听说了吗？老张头昨儿个吃了这的炸鸡，”一个干瘦汉子神秘兮兮地开口，手指头下意识地捻着桌上掉落的炸鸡碎屑，“回去就浑身发僵，眼神直勾勾的！他婆娘喊他都不应，就直挺挺地躺着，跟那……那话本里的僵尸似的！邪门得很！”

“嘶——”旁边一个胖大婶倒抽一口凉气，刚送到嘴边的一块金黄炸鸡翅，“啪嗒”一声掉回了油纸包里，沾满了灰尘，“真、真的假的？周家铺子那边传得有鼻子有眼，说他们用的鸡……是瘟死的！染了怪病！吃了就……就变那玩意儿！”她眼神惊恐地瞟向摊子后面忙碌的林霄，仿佛那袅袅升腾的油烟都带了不祥的气息。

“怪不得……昨儿晚上我路过周家铺子，听他家掌柜跟人嘀咕什么‘他家的鸡吃了变活死人’……”另一个食客脸色发白，悄悄把手里刚买的油纸包往桌底下藏了藏。

恐慌像无形的瘟疫，在稀薄的食客间悄然蔓延。

几个原本想上前点单的人，脚步迟疑了，眼神飘忽着，最终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街对面，远远观望。

厨房的破布帘子被“唰”地掀开，谢金勺一头撞了进来，俊俏的脸上沾着几道黑灰，额头的汗珠亮晶晶的。

他手里还拎着个空木桶，显然是刚干完活，声音又急又尖：“林老板！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疯话！说咱们的炸鸡是‘僵尸鸡’！吃了变僵尸！刘三爷那老乌龟放的黑屁！好些客人都吓跑了！”

灶台前，林霄正对着几个豁了口的粗陶碗较劲。

碗里是不同配比的裹粉，颜色深浅不一。

她微微弓着背，细长的手指捻起一小撮暗红色的辣椒粉，手腕极其稳定地撒入其中一个碗里，用一柄小木勺快速而均匀地搅拌着。

旁边摊开的油渍麻花的本子上，画满了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和奇怪的符号。

蒸腾的热气混着油脂和香料霸道的气息，将他额角几缕汗湿的碎发粘在微红的皮肤上。

“嗯。

”林霄头也没抬，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搅拌的动作丝毫未停，仿佛谢金勺带来的不是灭顶之谣，而是“盐放多了”这样的小事。

“嗯？！”谢金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拔高了八度，“林老板！我的林大掌柜！这都什么时候了？‘僵尸鸡’啊！外面都快传成咱们是阴曹地府开的分号了！客人都跑光了！铺子抵押就剩七天了！你还在这儿……在这儿拌粉？！”他指着那几碗粉，气得手指头直哆嗦，“咱那辣椒粉可只剩小半坛了！金子一样贵！”

林霄搅拌的动作终于顿了一瞬。

他抬起眼，那双平日里总带着点慵懒和算计的眸子，此刻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深处却飞快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僵尸鸡？”他嘴角极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不是笑，倒像刀锋在冰面上划过的冷光，“周扒皮……黔驴技穷，只能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了。

”他放下木勺，拿起搭在灶沿的破布擦了擦手，动作不疾不徐，“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那几碗裹粉上，指尖捻起一小撮刚调好的嗅了嗅，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似乎对某个比例还不甚满意，“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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