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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楚建成站在屋檐下，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黑暗，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转身进了屋。

“

艳子你进来做什么？”

大伯母看到楚艳登时就叫了起来，她用旧衣服裹着仍在啼哭的婴儿，楚艳的黑眸射过去，表情阴沉，径直往里面走：“我妈呢？”

她视线接触到有血的床单，鼻息间有很浓的血腥味。地面上有个盆子里面也都是血，心脏紧紧揪着。白秀娥就躺在床上，不知生死，大夫站在床前挡住了母亲。

“没事，你快出去！”

楚艳没走到床前就被大伯母拉住胳膊，往外面推：“去给韩大夫做点吃食，我在这边看着。”

楚艳听到她那句没事才彻底扯回理智，转头看着大伯母：“你没骗我？”

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她抿干裂的唇，“大伯母，我妈真没事？”

“真没事，赶快出去吧。”韩大夫转头看过来，重复一遍：“缝好伤口就没事了，别着急。”

兵荒马乱的一夜，楚艳煮了肉粥，天已经亮了。

母亲手腕还扎着输液管，楚艳给韩大夫和大伯母都盛上粥，才又去屋里帮忙。母亲还没醒，韩大夫吃饭的时候吩咐楚艳：“煮点红糖小米粥，你妈醒来少喝一点，这孩子真是要了她的命……”

楚艳一直没问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楚建成一直守在产房，母亲没醒，他就坐在屋里，楚艳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就在院子里待着。

寒风刮过，冷的刺骨。

楚艳鼻子有些酸，人情世故她不懂，自打记事她就在跟人抢吃食，谁厉害打的赢谁就能吃饱。后来跟了师父，也是自私鬼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做。可是那么艰难的环境，楚艳没因为过自己的利益害别人的命，而今这太平盛世，楚建成为了所谓的子嗣竟不顾自己女人的命。

“别怪你爹，在那关头他也是糊涂了……”

大伯母吃完饭，对着楚艳说：“你妈要醒来，这事就别和她说了，月子里的女人不能伤心，容易落病根。”大伯母的话很重：“艳子，你也是大姑娘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也有分寸。”

楚艳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大伯母：“谢谢大伯母，忙了一晚上你赶快回去睡吧，这边有我呢。”

大伯母也不再说什么客气话：“我这年纪真不是你们，熬不起夜，你妈醒来去告诉我一声，也好安心。”

“我知道，昨晚上也亏得你再。”

大伯母摆摆手，回家去了。

楚艳蹲在院子里抬手盖住眼睛，长长的叹一口气。

天彻底亮了，阴了下来，沉沉的压在头顶。楚艳热了馒头和粥，两个妹妹吃完早饭去上学，她就又忙起来家里的事。

孩子是男孩，众望所归。

楚建成动作笨拙的抱着孩子，没奶吃，孩子哇哇的哭。楚艳煮了一点很稀的面糊涂，加了点白糖端进去，没看楚建成：“你喂他吃点，我去镇里买点东西。”

韩医生回去了，说中午母亲应该就能醒来。

楚艳去街上买红糖鸡蛋，昨天母亲大出血这能扛过来都是命大。

楚建成把孩子放在床上，站起来：“我去吧，你在家看着孩子和你妈。”

楚艳看了眼皱巴巴的婴儿，没多大兴趣，皱眉。

“那你去吧。”

楚建成走到门口处，他顿住脚步，声音很沉也很低：“艳子，昨晚上那些事暂时别告诉你妈。”

楚艳表情变了下，顿住手中的动作，楚建成大步走了，楚艳捏了下手指，脸色十分难看。

她用小小的木勺盛了面糊喂孩子，好在他吃了，楚艳喂了一点，母亲就醒来了。

她很虚弱，躺在床上唤楚艳：“……男孩女孩？”

楚艳把孩子抱过去让她看：“男孩。”

母亲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脸色惨白惨白，笑着看向孩子，对楚艳说：“你给我垫个枕头，我想坐起来。”

楚艳又把孩子抱走：“你别折腾了，好好躺着，饿吗？我给孩子煮了面糊，你也吃点？”

母亲的奶水还没下来，楚建成去街上买奶粉还没回来，孩子只能喝面糊，白秀娥看了也没多说什么。楚梅小时候也是楚艳带，她倒是放心。

“你爹呢？”

“去镇上了。”

楚艳现在越加想多赚点钱，离开这里。

贫贱夫妻百事哀，楚建成和白秀娥不管生不生儿子。只要穷这日子永远都幸福不起来。楚家那些亲戚，一个比一个极品，为点钱折腾的人仰马翻。

楚艳想去省城闯一闯，离开这个乡下地方。

母亲的奶水三天后才有，如今这都十一月了，外面下起了雪，楚艳也不好出门去收古董，就在家帮忙母亲带孩子。小弟叫楚勇，楚建成起的名字。

楚艳不发表任何意见，她是文盲。楚艳在家带着弟弟的同时，开始学习写字，她拿着妹妹的书跟着学拼音，有阅读理解，她看天文似的。

刚刚写了楚艳两个字，母亲就在屋子里喊：“艳子，给弟弟换尿布了。”

楚艳进屋把拉的满是屎的尿布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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