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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迈出去,却又猛得一停,擡手把门关上了。
他死死盯着门板,仿佛在透过这扇门,看门外的某些东西。
兴瞳撞上他的後背:“长官?”
岳山原没有说话。
他的灵感很少给出如此强烈的预警。
——不安全。
——禁止离开。
——至少在未来几个小时,不要继续前进。
他叹了口气,回头看兴瞳:“抱歉,今晚留下吧。”
***
到目前为止,兴瞳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没有白天与黑夜的世界。
一路走来,他们什麽都见到了,唯独没有见到过一扇窗户。
整个情景好似一个巨大的丶永无止境丶永远无法逃离的囚笼。
食物丶水丶睡觉的地方丶游乐场所……似乎只要想,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不会饿,不会渴,甚至不会感到无聊,可一旦进来了,就是永远无法返回的单程票。
临近“傍晚”,房间内的光线开始自动变暗。
他们一人占据了沙发的半边,兴瞳在咔嚓咔嚓吃薯片,吃完薯片吃巧克力,吃完巧克力吃饼干。
而岳山原,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又开始万年不变的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直萦绕在耳畔丶好像仓鼠进食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发现兴瞳竟然又睡着了,嘴里还塞着一根刚拆封的棒棒糖,半个腮帮子都被顶得鼓起来。
他把那根糖抽走。
世界安静了两分钟。
岳山原不知道该干点什麽,正打算捋一捋现在已有的线索,突然感觉膝盖一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上面,侧躺着,把他的膝盖当枕头。
在“挪开”和“叫醒”之间。
岳山原选择了闭眼。
然而,过了十几分钟,腿上的人又开始动了。
这次似乎是那寄生物搞出来的问题。
兴瞳虽然没醒,但反复像脱了水的鱼一样剧烈弹动,伸出手不知道在乱抓什麽,岳山原被他误伤了好几下,才看明白他想要抓的地方。
他沉默片刻,托着兴瞳的脑袋换了个方向,让他头朝向沙发另一端,脚伸过来。
然後,他握住了青年在睡梦中拼命抓也没抓着的寄生物脚踝。
兴瞳本来就瘦,这段骨头格外嶙峋,没多少肉,几条青筋异常明显,脚掌和脚趾都泛着淡淡的粉色,看上去皮很薄。
掌心,那颗寄生物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岳山原刚想松开手看看,手下的人就翻了个身,发出一声不满的呓语:“唔…别走。”
岳山原重新握了回去。
他用的力气不大,但足够对抗寄生物颤动时所带来的痒和麻。
兴瞳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迷迷糊糊地闭着眼说:
“长官,再用点力好不好……”
岳山原:“……”
他收紧手掌,掌心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青年却睡得越来越沉。
这场荒谬的对话终于停止了。
他低下头,不想再梳理线索,也不想再“养神”,而是决定直接睡觉。
考虑到门外的“未知存在”,他放出两根灵感丝,绕着他和兴瞳围了一圈。
——他应当是对这两根灵感丝极其放心的,毕竟,它们从未出过岔子,也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志。甚至于,灵感丝这东西,本就没有自主意志,完全是主人意愿的延伸,24小时值守也不会出错。
可是,当两个人都陷入沉睡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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