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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噩耗突袭(第1页)

半筐灰白带螺旋纹的磷光螺静静靠在墙角,散着浓郁的海腥气。这味道本该让李晚星安心,如同饥饿的人嗅到米香。可此刻,她只觉得那腥气沉甸甸地压在胸口,闷得她喘不过气。

铺面外,老船厂路依旧灰扑扑的,行人不多。隔壁杂货铺老板娘嗑瓜子的“咔哒”声,铁匠铺老张头那单调又沉重的“叮当”打铁声,还有远处船厂隐约传来的汽笛呜咽,混成一片嗡嗡的背景杂音,钻进耳朵,搅得人脑仁胀。

李晚星坐在她那个用旧木板和砖头搭起的简陋工作台前,手指却像被冻僵了似的,迟迟落不下去。面前摊开的粗布上,放着几块刚挑出来的上好磷光螺壳,旁边是她磨得亮的钩针和几卷颜色素净的线。新送来的螺壳,品相是比夜市上淘换来的碎料好得多,壳面完整,螺旋的纹路也清晰流畅,在窗口透进来的天光下,泛着一种温润的灰白光泽。按说,她该欣喜若狂,该立刻动手,把它们变成能在黑暗中幽幽光、在灯光下流转虹彩的海豚或星星,填满她那空了大半的货架。

可她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悬在半空,落不到实处。(内心独白:黄砚舟…又是他!钱是他付的,路是他铺的,连这螺壳,都像是他施舍来的饵!)那半筐磷光螺,不再是救命的粮食,倒成了提醒她处境尴尬的标记。那个男人无声无息的手,无处不在,让她刚刚因“拾光”开业、生意红火而生出的那点微薄掌控感和喜悦,瞬间变得摇摇欲坠。她甚至不敢深想,海货市场的老孙头,或者他那送螺的侄子,会不会也是黄砚舟安插的眼睛?这小小的“拾光”,看似是她拼尽血汗挣来的方寸之地,是不是其实一直都在那个男人冰冷的注视之下?

(内心独白:阿妈的线…南洋的秘密…他到底图什么?)困惑和一种被窥视的寒意,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她烦躁地丢开手里的螺壳,那坚硬的壳边缘硌得她指腹生疼。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工作台角落。那盆黄砚舟留下的鹿角蕨,厚实翠绿的叶片舒展着,沉静的生机与这破旧小店格格不入,却又顽强地存在着。(内心独白:这破草…看着也烦!)她真想把它推到地上去,可手指动了动,终究没伸出去。东西是好东西,扔了可惜,留着又刺眼。

“唉……”一声极轻的叹息从她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她强迫自己不再看那盆蕨,视线茫然地扫过空落落的货架底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工作台粗糙的木边,那里还带着新木头特有的毛刺,刮着皮肤,带来一丝细微却真实的痛感。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店门口。

李晚星心头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脊背。(内心独白:谁?又是他?)她猛地抬头,带着一种近乎戒备的紧张看向门口。

门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不是黄砚舟那种挺拔冷硬、带着无形压迫的影子,来人身材不高,穿着邮局那种深绿色的、洗得有些白的制服,帽檐压得低低的,脸上带着常年跑腿的风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是个邮差。

“请问,李晚星小姐是住这里吗?”邮差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公事公办的腔调,目光在焕然一新的小店和形容有些憔悴的李晚星之间扫了扫,似乎在确认这个灰头土脸、穿着旧棉布衣裤的年轻女子,是否就是信封上那个名字的主人。

李晚星愣了一下,紧绷的心弦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更深的茫然攫住。(内心独白:邮差?找我?)她在本地几乎没什么认识的人,谁会给她寄信?难道是…阿妈那边有消息了?这个念头像微弱火星一样一闪,随即又被她自己掐灭。不可能。阿妈离开时,什么都没留下,如同人间蒸。

“我…我就是。”她站起身,膝盖伤处因为久坐传来一阵僵硬的酸痛,让她动作微微一滞。她扶着工作台边缘,慢慢走到门口。

邮差从斜挎的、鼓鼓囊囊的绿色帆布邮包里,翻找了几下,抽出一个信封。那信封不大,纸质却显得挺括,不是本地常见的粗糙土黄纸。信封是淡淡的米白色,上面印着清晰的蓝色航线图纹样,还有一行她不认识的、曲里拐弯的洋文。信封的角落,盖着一个深蓝色的邮戳,图案模糊,但隐约能看出是艘轮船的模样。

一股极其淡薄、却又无比清晰的咸腥海风气息,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遥远异域的油墨味道,随着信封被递过来,幽幽地钻进了李晚星的鼻腔。

这味道…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多年的锁眼!

父亲的书房!那个她很少被允许进入的、总是弥漫着陈旧书籍和墨锭味道的、属于早逝父亲的狭小空间!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在靠墙那张沉重的、红漆斑驳的旧书案上,除了账本、毛笔和那个刻着“槟城黄记”的冰凉铜镇纸,偶尔…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个这样的信封!同样是这种带着航线图、盖着轮船邮戳、散着淡淡海腥和异域油墨气息的信封!每次收到这种信,父亲总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很久,出来时,眼睛总是红红的,像是哭过,又像是熬了夜,整个人会陷入一种她看不懂的、长久的沉默和恍惚。年幼的她曾好奇地问过那是什么,父亲只是用粗糙的大手摸摸她的头,声音沙哑地说:“是…是风从很远很远的海上吹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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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独白:南洋的信!)李晚星的心,毫无预兆地狂跳起来,像一面被重锤擂响的破鼓,咚咚咚地撞击着她的胸腔,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一股冰冷的、带着咸涩味道的预感,如同涨潮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的脚踝,并且急向上蔓延!

她的手,在邮差平静的注视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指尖冰凉,几乎要握不住那薄薄的信封。她几乎是屏着呼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手指,接过了它。

信封入手,比想象中更沉一点。那陌生的、带着海腥气的纸面,贴着她的掌心,像一块刚从深海里捞上来的冰。

邮差似乎见惯了收信人各种反应,见她只是僵立着,脸色煞白,也没多话,只从邮包里拿出一个硬皮的小本子和一支短铅笔:“李小姐,麻烦签收一下,在这里画个押或者写个名字都成。”

李晚星的目光死死黏在信封上那几个墨色淋漓的中文字上:“李晚星小姐亲启”。那字迹端正,却透着一股刻板,像是专门替人写信的先生代笔的,没有丝毫属于写信人的个人气息。落款处,只有一行更小的字:“寄自南洋槟城”。

槟城!又是槟城!这个地名,像一道带着诅咒的闪电,在短短几天内,第二次劈进她的生命!

她浑浑噩噩地接过笔,手指僵硬得如同冻坏的树枝,在本子上那个指定的地方,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划得极深,几乎要戳破纸背。

邮差收回本子,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身就走了。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老船厂路嘈杂的背景音里。

店里一下子静得可怕。隔壁的瓜子声、打铁声、远处的汽笛声,仿佛都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李晚星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沉重地回响,撞击着她的耳膜,也撞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她捏着那封信,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捧着一块随时会炸开的寒冰。脚步虚浮地退回到工作台前,背脊重重地撞在冰凉的木板边缘,才勉强支撑住身体没有滑下去。

(内心独白:谁…谁寄来的?南洋…槟城…除了阿爸,还有谁会从那里给我寄信?难道是…阿妈?)这个念头让她心头猛地一抽,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恐惧和渺茫希望的酸涩瞬间冲上鼻腔和眼眶。她用力眨了眨眼,把那点湿意逼了回去。不可能的。阿妈消失这么多年,杳无音信,怎么可能突然从槟城寄信来?

她颤抖着,几乎是带着一种自虐般的急切,用指甲抠向信封封口处那层干硬、粘得死紧的火漆。指甲缝里立刻塞满了暗红色的碎屑,指腹也被粗糙的纸边划出了细小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可她浑然不觉,所有的感官和意识都死死聚焦在那小小的封口上。

“嗤啦——”

一声轻响,信封终于被撕开一道口子。一股更浓郁的、属于海洋深处的潮湿咸腥气,混杂着纸张和油墨的味道,扑面而来。

李晚星屏住呼吸,两根手指哆嗦着探进去,夹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纸的质地很好,光滑厚实,带着一种冰冷的韧性,同样是那种淡淡的米白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即将沉入深海的旅人最后吸入一口空气,猛地展开了信纸。

映入眼帘的,是几行同样端正、却透着公式化冰冷的墨色钢笔字。没有寒暄,没有称谓,开门见山,如同冰冷的刀锋,直直捅进了她的心脏最深处:

李晚星小姐台鉴:

惊悉噩耗,不胜悲痛。林正弘先生因心脏病,救治不及,已于上月廿七日酉时在槟城圣玛丽医院离世。先生身后事已由其生前雇主代为料理,暂厝于槟城华人义山。特此奉告,望节哀。

因林先生居所变故,其遗物中仅有此通讯地址可循,故冒昧致函。

肃此讣告。

信的末尾,是一个同样端正、同样冰冷、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签名:陈永年敬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凝固。

李晚星保持着展开信纸的姿势,如同一尊骤然失却了所有生命力的石雕。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几行字,每一个墨点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她的瞳孔,烙在她的灵魂上!

(内心独白:林正弘…心脏病…离世…上月廿七日…槟城…暂厝…华人义山…)

这些冰冷、陌生、毫无感情的字眼,一个个在她眼前跳跃、放大、扭曲,组合成一把把淬毒的利刃,反复切割着她脑中那根名为“父亲”的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的父亲,林正弘!那个在她遥远模糊的记忆里,永远带着书卷气却又有着一双能稳稳托起她、把她扛在肩头的大手的男人!那个她记得最后一次离家远行时,背影依旧挺拔、脚步沉稳有力的男人!那个在她被踩进泥泞、受尽欺凌时,支撑着她最后一点念想、让她觉得这世上还有血脉相连的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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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心脏病?!

(内心独白:心脏病?阿爸身体那么好!他以前在老家,能扛起两袋米走几里地!能徒手爬上后院那棵老高的橡胶树给我摘果子!下雨天背着我淌过齐膝深的水洼,气都不带喘的!)记忆的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疯狂地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父亲温厚的手掌摩挲她头顶的触感,父亲在灯下教她认字时低沉温和的嗓音,父亲偶尔望向南方天空时那悠远又带着苦涩的眼神…所有鲜活的、带着温度的细节,都在眼前这几行冰冷死寂的铅字面前,显得那么荒谬可笑!

骗子!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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