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书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60章 邪功现世血案迷踪 噩耗传忽天地变色痴情女誓血债血偿(第1页)

那名亲随冲入周府时,身上的血污已半干涸,结成深褐的痂,混着尘土粘在破损的衣袍上。肩胛骨的箭簇还在渗血,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拖出暗红的血痕。他踉跄着穿过雕花门楼,撞翻了门边的鎏金铜鹤,那声刺耳的哐当声惊飞了檐下的信鸽,鸽群扑棱棱掠过天际,倒像是为这场噩耗奏响的丧钟。廊下的灯笼被撞得摇晃,光影在青砖上投下扭曲的碎影,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魂灵。府里的仆从先是惊觉,待看清他怀中紧揣的那封染血的信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连呼吸都忘了声张。

消息先传到了内院。周夫人正与长女周璇玦在暖阁里挑拣绣线,预备给远在灵鹤宫的周怀瑾和正在外出查案的周握瑜缝制秋衣。紫檀木桌上摊着各色丝线,周璇玦捏着支银线在素绢上游走,绣的正是握瑜最爱吃的莲子羹,针脚细密得能数清羹里的涟漪。“夫人!大小姐!”仆妇连滚带爬闯进来,手里的铜盆“哐当”砸在地上,热水溅湿了周夫人的裙角,“二少爷的亲随……回来了!浑身是血……”周夫人捏着丝线的手猛地一颤,银针深深扎进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素绢上,像朵骤然绽开的红梅。她望着暖阁外纷扬的落叶,嘴唇翕动半晌,才挤出句不成调的话:“慌什么……仲珉身边有护卫,能出什么事?”

话音未落,正厅方向传来周世通压抑的哽咽。那声音穿过游廊,像把钝刀割在周夫人心上,她猛地起身,鬓边的金簪撞在屏风上,出细碎的脆响。周璇玦慌忙扶住母亲,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才现自己的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母女俩赶到正厅时,周世通正死死攥着那封染血的信笺。他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朝服此刻歪着领口,花白的鬓垂在眼前,遮住了那双曾审度过无数朝堂风云的眼睛。信纸上的血渍晕成暗紫,像极了握瑜小时候摔在石阶上磕破的膝盖,那时他还会扑进父亲怀里哭,如今却连句疼都没法再说了。

“爹……”周璇玦的声音颤,目光扫过地上瘫着的亲随——那人右臂不自然地扭曲,腰间的伤口还在渗血,染得身下的毡毯黑了一大片。她认得这亲随,是握瑜亲自挑的护卫,功夫在府里数一数二,如今竟落得这般模样。

周世通缓缓抬头,浑浊的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砸在信纸上,晕开了“灵鹤宫”三个字。“璇玦……你弟弟他……”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沫,“他要我们护着灵鹤宫……”周夫人眼前一黑,若非周璇玦及时扶住,险些栽倒在地。她望着丈夫手里的信,忽然想起握瑜临行前的模样——那天他穿着新做的锦袍,笑着说一定会查清此案平安回来立功封赏。那时他眉眼清亮,哪里像是要永别的样子?“不可能……”周夫人抓住周世通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白,“仲珉还那么年轻……他才中了状元,皇上还等着他回来……”

正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气喘吁吁地闯进来,手里攥着封明黄的卷轴:“老爷!宫里来旨意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怒!”周世通猛地站直身子,胡乱抹了把脸,接过圣旨展开。金銮殿上那声震耳的拍案声仿佛穿透了纸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八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麻。他忽然想起几月前殿试后,握瑜捧着状元及第的圣旨回家,跪在地上给父母磕头,说要做个能为百姓说话的好官。那时阳光正好落在儿子年轻的脸上,比圣旨上的金字还要耀眼。“爹,伯玉还在灵鹤山。”周璇玦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他得知道……”周世通浑身一震,像是才想起长子还远在灵鹤山。是啊,怀瑾还在那里,那个从小就护着弟弟的长子,此刻还不知道他视若性命的二弟,已经成了朝廷海捕文书上的殉国者。

消息传入宫中时,皇帝杨坚勃然大怒。新科状元,朝廷钦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代表的是朝廷最纯粹的法度与颜面,竟然在自己的疆土上被江湖匪徒如此残忍地杀害,这无异于是对整个大隋官僚体系和皇权的赤裸裸藐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金銮殿上,杨坚将龙案拍得震天响,“传朕旨意!着刑部、大理寺、都官司会同六扇门,组建专案之府,即刻出海捕文书,于天下九州十三郡,通缉要犯崔喜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凡提供线索者,赏金千两!能擒杀此獠者,官升三级,封万户侯!”一道前所未有的、规格最高的皇命,如同一场风暴,迅席卷了整个大隋。当帝王的雷霆之怒化作一道前所未有的海捕文书,席卷天下时,江湖与朝廷的对立,也正式被推上了无法挽回的绝路。

晋王府,杨广听着属下的汇报,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只是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地说道:“周握瑜死了,可惜了一个聪明的脑袋。不过,他这一死,父皇的怒火被彻底点燃,江湖与朝廷的矛盾再无转圜余地。这潭水,终于被搅浑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算计的光芒。一个状元的死,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他宏图霸业献祭的又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消息传到灵鹤山时,周怀瑾正在后山的竹林里练剑。他比握瑜年长两岁,自小就替父母照拂这个聪慧却跳脱的弟弟。竹叶被剑气扫得簌簌落下,沾在他素色的袍角上。忽然听到山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收剑回鞘,就见灵鹤宫的弟子脸色惨白地奔来:“周公子!山下……山下有周府的信使!”周怀瑾的心猛地一沉,他提着剑往山门走,脚下的石子硌得生疼,却不及心口那阵突如其来的悸痛。

信使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揣着那封染血的信,见到周怀瑾的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大少爷……二少爷他……在官道遇袭,没了……”“没了?”周怀瑾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没听懂。他记得握瑜出前,自己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大哥在灵鹤山等你回来”,那时弟弟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说要查案之余也要带当地的土特产给他尝鲜。怎么才过了两个月,就成了“没了”?他蹲下身,从信使怀里抽出那封信。信纸边缘的血渍已经黑,握瑜那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笔锋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飞扬,只是最后几行字歪歪扭扭,像是写得极急,又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若孩儿有何不测,务必请父亲与兄长倾力相助,护佑灵鹤宫周全……”

周怀瑾的指尖剧烈颤抖起来,信纸从掌心滑落,飘落在沾满露水的青苔上。他想起小时候,握瑜总爱跟在自己身后,不管闯了什么祸都往他身后躲,奶声奶气地喊“大哥救我”。那时他总嫌弟弟黏人,可如今想听这声“大哥”,却再也听不到了。“二少爷……二少爷是为了护着嫌犯的尸身和证物才……”信使哽咽着,“崔喜钟突然在官道上截道,几名随行的官吏也都被他杀了……”

心口像是被巨石砸中,疼得他喘不过气。周怀瑾扶着身边的竹树,指节深深抠进粗糙的竹皮里。他看到远处的云海翻涌,想起三日前冯嫣儿那句冰冷的断言,那时他还不以为然还安慰她说“仲珉吉人天相”,如今想来,竟是相爱之人的心有灵犀。

“大少爷……”信使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可周怀瑾已经听不清了。他的耳中只有弟弟小时候的笑声,还有临别时那句“大哥保重”。山风吹过竹林,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谁在哭,又像是握瑜在唤他。他忽然转身往内殿走,脚步快得踉跄。路过演武场时,撞见几个正在练剑的灵鹤宫弟子,他像是没看见,径直穿过人群。弟子们见他脸色惨白,眼神空洞,都吓得不敢出声。

刚到冯嫣儿的院落外,就见灵鹤宫里的信使也到了,正站在廊下等着通报。周怀瑾的心又是一紧,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可他实在不忍心看冯姑娘听到消息时的模样——那个在握瑜信里被反复提及的女子,那个让弟弟甘愿用性命去守护的姑娘。

他站在廊柱后,看着冯嫣儿从屋里走出来。她穿着件月白的衣裙,鬓边簪着一根白玉簪子,正是周握瑜送她的那一根,也是这根簪子让二人确定了情愫。周怀瑾的喉头哽住了,他多想冲过去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可亲随带回来的血信,宫里传来的海捕文书,都在无声地告诉他:握瑜真的走了。

当“周握瑜大人已于三日前殉国”这几个字从信使口中吐出时,周怀瑾看到冯嫣儿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那双虽然总是冷冰冰让人看不清情绪的像潭水一般的眸子,刹那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像被抽走了魂魄的琉璃娃娃,变成了死寂的黑与白。风声、鸟鸣、人语……一切声音都离她远去。她的耳中,只剩下自己心脏那缓慢而沉重的跳动,以及……那夜风雨中,周握瑜最后一声绝望的呢喃。她踉跄着后退几步,眼前一黑,便向后倒去。

周怀瑾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过去的,在她倒下的前一刻扶住了她。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他觉得重逾千斤。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像冬日冰封的湖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却在冰层下藏着足以冻裂一切的寒意。“冯姑娘……”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仲珉的信中,他在信中说……护佑灵鹤宫周全。”

冯嫣儿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怀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的云雾。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的,是与周握瑜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是演武场上的解围,是荷塘边的私语,是信件中的关怀,是那个用生命来守护她的文弱书生……他不会武功,却敢于直面最凶残的魔头,只为心中的法度,也为远方的她。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残忍地撕碎。“周握瑜……”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每一次念动,心口的剧痛就加深一分,而她眼中的恨意,也便浓烈一分。猛地,她睁开了眼睛!“崔!喜!钟!”她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

她缓缓地站起身,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的每一处景象,用一种冰冷到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立下了血色的誓言:“从今日起,我冯嫣儿,与崔喜钟,不共戴天!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我必取其项上人头,以慰周握瑜在天之灵!此誓,天地为证,神鬼共鉴!血债,必须……血偿!”话音落,风云动。整个灵鹤山,仿佛都为这痴情女子的血色誓言而战栗。

周怀瑾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想起“琼林宴”上意气风的弟弟,那时的弟弟,眼里有星辰大海,如今却只剩这灵鹤山的阴云密布。他抬手轻轻按住冯嫣儿的后心,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脊背。自己的眼眶也早已湿润,滚烫的泪滴落在她的间,混着山雾的凉意,湿了一大片。

不远处的竹林里,风还在呜咽。周怀瑾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在心里对那个永远回不来的弟弟说:“仲珉,你放心,大哥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只是他知道,有些承诺,终究是替别人许下的。就像这灵鹤山的云雾,散去了还会再来,可那个笑着说要平安回家的少年,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部分,完)

喜欢江湖武林榜请大家收藏:dududu江湖武林榜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南邻锦里+番外

南邻锦里+番外

南邻锦里作者夏小正文案双性非常日常(无聊)傻肉甜竹马竹马校园后期生子别扭的双向互宠季正则x方杳安脑回路清奇(且很会撒娇)痴汉年下攻x家务全能暴力双性受(属性可能不准)攻是隐藏鬼畜,受是别扭傲娇本来就是想写这种脑回路清奇攻的,南邻和锦里分别是无关联的两对cp,但是这个我都没激情了,下一个更悬了。第1章什么?你有脸再专题推荐夏小正校园生子文年下在线阅读txt下载加入书架...

病美人仇家怀了我的崽

病美人仇家怀了我的崽

偏执疯批占有欲强攻(怀孕那一次是受生日攻让了他一次)有野心有手腕口嫌体直后期忠犬受宋家被巨额债务逼得濒临破产,而那从不受宠的宋家大少爷却成了救命稻草,宋璟几乎是当晚就被打包到了秦漠的住处。三年的时间秦漠对宋璟可算是百依百顺,宋璟察觉他爱上秦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过是脸长的像秦漠皮夹中的人,很好那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秦漠知道宋璟没有安全感想要将半个身价在他生日那天送给宋璟,却没有想到生日那天等来的是一场背叛。真是好一波卧薪尝胆啊,面对对面脸色苍白的男人宋璟脸上乖巧的面具终于卸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能问出为什么?秦漠,你莫不是人上人做的太久了,已经忘了被人玩弄的滋味儿了吧?一句话将三年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宋璟全线戒备准备迎来秦漠的报复,却不想等到的是一纸化验单,妊娠三个月,宋璟甚至怀疑秦漠疯了你怀孕了?开什么玩笑?秦总现在路子这么野了吗?对面的人不容他多考虑,后面的保镖直接将他绑在了床头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孩子出生之后我还你自由。第二天秦漠便直接拿出了结婚协议我们结婚,我若是死在了手术台上,遗产都是你的,比起宋氏的那点儿东西,秦氏不是更有价值?赌就赌一把大的。宋璟忘了他,他可以不计较,但是骗了他这三年他总是要让他还回来的,他若是死了便算是对他最后的报复吧。两人又回到了一个屋檐下的生活,秦漠晚上腿抽筋宋狗一边给他按摩一边想着我也不想管他,但是他肚子里还怀着小狗狗。秦漠吐的吃不下任何东西宋狗一边给他按足三里一边想着我也不想管他,但是作为男人得有责任感…直到有一天被淹没的记忆重新浮出水面,原来他们从不是23岁才认识。看着床上脸色灰败,面容枯槁的人宋璟真的怕了,他竟然忘了他我可以摸摸肚子吗?就一下。你去医院备血怎么不叫上我啊?秦漠你别有事,我受不了,我等你和小崽子平安出来。使用指南1疯批偏执大佬攻×有手段有野心后忠犬受2双洁,秦漠攻,受过生日的时候被攻让了他一次,就这次怀孕了,日后不会再反攻,排雷3非男生子世界观,男生子属于极端个例,且生子有风险...

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

侯府吃绝户?我携崽改嫁摄政王

前世裴云筝被妹妹设计,失身后嫁进永宁候府。她操持家务,养育孩子,苦心经营落败的侯府整整六年,却撞破夫君陆庭洲跟妹妹裴若雪的奸情。可恨她刀了裴若雪后,惨死在渣男手里。再睁眼,裴云筝与裴若雪双双重生回她与陆庭洲成亲那天。裴若雪打晕裴云筝抢走嫁衣,如愿以偿地嫁给自己前姐夫。裴云筝将计就计,为了保住腹中孩子,故意烧毁祠堂被...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