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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帝都暗涌（第1页）

＞紫月携「反重力农用机车」等民用成果返京。

＞朝堂上三皇子讥讽“奇技淫巧”，她当场演示机车悬浮运载百吨矿石。

＞机车能量利用率震惊工部大臣。

＞皇帝指节叩击王座，暗格弹出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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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天枢星”，如同一颗镶嵌在银河臂旋上的巨大钻石，在恒星的光芒下流转着冰冷而威严的光泽。宏伟的星港吞吐着来自帝国疆域各个角落的舰船，秩序森严，等级分明。当那艘通体覆盖着暗紫色涂装、舰艏喷涂着简陋灰岩山脉徽记的“铁砧号”，在引导光束的牵引下，缓缓泊入专供地方领主使用的次级泊位时，引来了无数道或好奇、或不屑、或审视的目光。

舰桥舷梯放下，紫月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她并未穿戴繁琐的贵族礼服，依旧是一身经过改良、线条利落的深紫色指挥官常服，肩章上代表灰岩领主身份的紫晶徽记在帝都清冷的光线下折射出内敛的光华。她身后跟着雷恩和几名核心技术人员，推着一个覆盖着厚重防尘布的巨大平板拖车，上面装载的物件轮廓方正，透着金属的冷硬感。

空气似乎比灰岩星更加凝滞，带着一种无形的、名为“帝都”的压力。紫月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的分量——来自高高在上的宫廷，来自盘根错节的贵族门阀，来自那些习惯了俯瞰边陲“蛮荒之地”的优越感。她微微昂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前方通往皇宫的、由光洁如镜的白色合金铺就的宽阔大道。道路尽头，是那座如同山岳般矗立的、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苍穹宫”。

“大人，东西带齐了。”雷恩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粗壮的手指下意识地按了按腰间配枪的位置，这是他在陌生而充满敌意环境下的本能反应。平板拖车上装载的，正是此次进京的关键——那台凝聚了灰岩领最新科技结晶的“反重力农用机车”，以及一个特制的、内部温度被恒定在绝对零度边缘的铅灰色密封低温休眠箱——里面禁锢着那个从熵骸族金属残骸中分裂出来的、令人不安的硅基细胞聚合体。后者在运输途中曾数次试图突破低温束缚，出沉闷而规律的撞击声，如同来自深渊的心跳，每一次都让随行人员脊背凉。此刻，它被多重力场和低温强行压制，暂时陷入了沉寂。

“嗯。”紫月应了一声，声音平稳无波。她迈开脚步，踏上帝都的地面。靴底与合金地面接触，出清脆的回响，在这片刻意营造的肃穆中显得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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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宫”的议政大殿，“星穹殿”，其恢弘足以让最狂妄的野心家心生敬畏。巨大的穹顶模拟着帝都最澄澈的夜空，点点星辰由最纯净的能量水晶构成，缓缓流转。支撑穹顶的合金巨柱雕刻着历代帝王征伐星海的史诗浮雕，冰冷坚硬。猩红的地毯从殿门一直铺到尽头那高高在上的、由一整块星核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帝王宝座之下。

紫月站在大殿中央，站在两侧帝国重臣和皇室成员投下的、或明或暗的目光织成的无形罗网之中。她的位置靠后，属于边陲领主的标准站位。前方，帝国的权力核心们衣冠楚楚，低声交谈，空气里弥漫着香料、权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腐朽气息。

“宣，灰岩领主，紫月，觐见！”内侍官尖利的声音穿透大殿。

紫月上前一步，依照古老的礼仪单膝触地：“臣，灰岩领主紫月，参见陛下。”她的声音清越，在空旷的大殿中清晰地回荡。

“平身。”王座之上，帝国的统治者，奥古斯都·凯撒皇帝陛下的声音传来，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他身着暗金色的帝王常服，并不显得过分华丽，但每一道褶皱都仿佛蕴含着星辰的重量。面容被岁月和权柄雕刻得棱角分明，眼神深邃如渊，目光落在紫月身上时，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审视。

“谢陛下。”紫月起身，垂手肃立。

“紫月领主，”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温和，“听闻你治理灰岩领颇见成效，此番回京，可有收获以飨帝都？”

紫月微微躬身：“承蒙陛下垂询。灰岩领地处边陲，资源贫瘠，民生维艰。臣不敢言功，唯殚精竭虑，借陛下洪福，偶得些许奇思拙技，或可稍解领民劳苦，增补帝国物产。今特携数样微末成果，斗胆献于陛下御前，盼能为帝国基石添一砾石。”

她的话语谦卑，姿态放得极低，将灰岩领的挣扎与自己的努力都归结于“皇恩浩荡”和“微末小技”。但“奇思拙技”和“微末成果”几个字，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两侧的贵族中激起了一圈微澜。不少人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神中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阴柔、带着明显讥诮意味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每一个角落：

“哦？奇思拙技？”说话的是站在皇帝宝座下右侧，一位身着华贵紫金纹饰礼服的青年。他容貌英俊，眉眼间与皇帝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过于锐利，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正是帝国的三皇子，尤利西斯·凯撒。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流光溢彩的晶石，目光斜睨着大殿中央的紫月，如同在看一件新奇但低贱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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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领主，”三皇子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针，“本王久居帝都，却也听闻你灰岩领近来‘热闹’得很呐。又是打星盗，又是斗侯爵，连赤炎联盟的舰队都在你手下吃了大亏。本王还道你弄出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军国利器，今日一听，原来只是些…解决‘民生劳苦’的‘奇思拙技’？”

他故意将“奇思拙技”和“民生劳苦”几个字咬得极重，话语中的嘲讽毫不掩饰，引得他身后几位亲近贵族出低低的嗤笑声。

“三殿下此言差矣。”紫月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仿佛真的不明白对方为何难，“帝国之本，在于民生。边陲之民，亦为陛下子民。若能使耕者有其食，运者省其力，虽为‘小技’，亦合圣人之道，安民固本之道。此等微末之物，不敢与殿下口中‘军国利器’相提并论，更不敢奢望入殿下法眼。”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皇帝和民生，又把自己和灰岩领的姿态压得极低，将三皇子高高捧起的“军国利器”论调轻轻撇开，点明自己展示的只是“安民固本”的实用工具。这番软中带硬的回应，让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哼，巧言令色！”三皇子冷哼一声，显然不满意紫月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安民固本？本王倒要看看，你这来自‘蛮荒之地’的奇思妙想，究竟有何等‘巧夺天工’之处，能省多少‘民力’！莫非是给农夫配了单人飞行器，还是给矿工穿了力大无穷的机甲？若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在此神圣的星穹殿上演示，岂不是徒惹人笑，平白浪费诸位大人与陛下宝贵的光阴？”他话语刻薄，将“蛮荒之地”和“上不得台面”的标签牢牢钉在紫月带来的东西上，意图彻底将其贬入尘埃。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不少大臣微微颔，显然认同三皇子的看法。边陲领主弄出来的东西，再新奇又能新奇到哪里去？在这汇聚帝国最高智慧与权力的殿堂演示农具？简直荒谬！

紫月没有立刻反驳，她只是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王座的方向，等待着最终的裁决。那目光清澈坦荡，没有丝毫被羞辱的慌乱或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对自己所造之物的笃定。

高踞王座的奥古斯都皇帝，深邃的目光在紫月平静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自己儿子那带着明显优越感和攻击性的姿态。他放在黑曜石扶手上的手指，几根指关节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叩击了一下光滑冰冷的石面。

“尤利西斯，”皇帝的声音平稳地响起，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星穹殿乃议政之所，非逞口舌之地。紫月领主既言其物于民生有益，演示一番，又有何妨？帝国疆域辽阔，边陲之困，亦是帝国之困。若真有所得，无论巨细，皆为帝国之幸。”

皇帝的话，看似不偏不倚，实则瞬间压下了三皇子的气焰，并赋予了紫月演示的正当性。三皇子尤利西斯脸色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终究不敢违逆父皇，只能躬身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失言了。”

皇帝的目光转向紫月：“紫月领主，便让朕与诸位臣工，看看你灰岩领的‘微末成果’吧。”

“遵旨。”紫月躬身，随后转身，对等候在殿门外的雷恩等人做了一个手势。

早已准备就???的雷恩等人，立刻推动那巨大的平板拖车，在数名宫廷侍卫警惕的注视下，缓缓驶入星穹殿宽阔的中心区域。沉重的车轮压在猩红的地毯上，出沉闷的滚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拖车上的防尘布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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