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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炉火淬铁匠心初成（第2页）

王铁匠的学徒叫狗子，比楚根大五岁，看着楚根越来越受师傅看重，心里有些嫉妒，故意在楚根淬火时碰了他一下。楚根手里的铁坯一晃，掉进了冷水里，“滋啦”一声，冒出股白烟——这下脆了，只能作废。

“对不起啊，手滑了。”狗子假惺惺地道歉。

楚根没说话，捡起废铁坯扔进废料堆，重新拿了块毛铁开始锻打。他的度比刚才快了一倍，大锤落下时带着风声，炉火被震得忽明忽暗，没一会儿就重新打出了一块铁坯，淬火时稳稳当当，比刚才那块还好。

狗子看得目瞪口呆，再也不敢使坏。

王铁匠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说啥，只是晚上给楚根多端了碗肉：“身子是本钱，别累着。”

楚根知道师傅护着他，心里暖暖的。他把肉分给狗子一半，狗子红着脸接了，从此对楚根服服帖帖，还主动帮他打下手。

四、半年大成

转眼半年过去，白河镇的柳树抽出了新芽，楚根的打铁手艺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不仅能打好所有农具，还能打刀、铸剑，甚至能仿制铺子里那把据说传了三代的“开山斧”——斧刃宽阔，斧柄结实，抡起来能劈开碗口粗的树干。

王铁匠把他叫到跟前，指着墙角一块黑沉沉的铁疙瘩：“这是玄铁，我年轻时从兵工厂带出来的，硬得很，没人能把它锻开。你试试。”

楚根看着那块玄铁，比普通的铁重了一倍，表面光滑如镜，透着股冰冷的气息。他把玄铁放进炉里，加了最好的木炭，拉起风箱。火越烧越旺，把整个铁铺都烤得滚烫，可玄铁只是微微红，丝毫没有变软的迹象。

“寻常火不行。”王铁匠递给他一个小陶罐，“这里面是硝石，掺点在木炭里，火势能旺三成。”

楚根按照师傅说的做了，硝石一进火，“轰”的一声，火苗窜起三尺高，颜色变成了刺眼的白。这次玄铁终于烧透了，通体红，像块烧红的玛瑙。

他趁热把玄铁放在铁砧上，抡起大锤就砸。“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玄铁却只留下个浅浅的锤印。楚根手臂麻，却眼睛一亮——这玄铁的韧性远普通铁料，是块好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起明劲，全身的劲力顺着手臂灌进锤柄。大锤落下时不再是硬砸，而是用了八极拳的“缠劲”，每一锤都带着旋转的力道，像钻头一样往玄铁里钻。

“铛！铛！铛！”

打铁声变得沉闷而有力，像闷雷滚过地面。楚根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滚烫的玄铁上，“滋啦”一声化成白烟。他的气息越来越粗，但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稳，明劲在体内流转，让他的每一次挥锤都精准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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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匠站在一旁，手里的拐杖都攥得白。他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有人能这样打铁——把拳法的劲路融入锤法，让死铁在锤下“活”过来，这已经不是“手艺”，而是“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玄铁被锻打成了一块薄片，薄如蝉翼，却异常坚韧。楚根拿起錾子，在薄片上刻出花纹，又把它卷成剑的形状，淬火、打磨……当他把打好的剑递过去时，剑身泛着幽蓝的光，轻轻一挥，就把旁边的铁砧削下一小块。

“好剑！”王铁匠失声赞叹，用手指弹了弹剑身，剑鸣清越，能传出去老远。

楚根擦了擦汗，笑着说：“还没开刃呢。”

王铁匠看着他，忽然弯腰行了个大礼：“楚师傅，老夫服了。这铁铺，以后就交给你了。”

楚根连忙扶住他：“师傅折煞我了，我永远是您的徒弟。”

五、匠心传承

消息很快传遍了白河镇，说王记铁铺的小徒弟能打玄铁成剑，比老师傅还厉害。镇上的人都来看热闹，连邻县的人都慕名而来，想请楚根打一把趁手的兵器。

楚根却没忘了本。他依旧每天跟着王铁匠干活，只是多了项任务：教狗子打铁。他把自己琢磨出的“锤法”教给狗子，告诉他如何把力气用在点子上，如何根据铁的性子调整火候。

“打铁就像做人，要实诚，不能偷工减料。”楚根一边示范一边说，“火要烧透，锤要打够，淬火要准，这样的铁器才能经得住用。”

狗子学得很认真，手艺进步飞快，渐渐能独当一面了。

楚根还改进了铁铺的工具。他根据自己的身高和力道，做了个新的铁砧，比原来的矮了三寸，用起来更顺手；他把风箱改成了脚踏式，不用手推拉，节省了不少力气；他甚至在铺子门口装了个滑轮，能轻松地把沉重的铁料吊起来。

这些改进让铁铺的效率提高了一倍，王铁匠看着焕然一新的铺子，笑得合不拢嘴：“我守了这铺子四十年，从没像现在这么热闹过。”

半年期满那天，楚根给父母打了套农具：一把锄头、一把镰刀、一把斧头，都是用最好的铁料，锻打得又结实又顺手。他还打了个小巧的铁环，上面刻着花纹，打算送给丫丫当玩意儿。

楚大山和李秀来看他，看到铺子里挂满了楚根打的铁器，又听王铁匠把儿子夸上了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根儿，你想留在镇上，还是回村里？”楚大山问。

楚根看了看热火朝天的铁铺，又看了看窗外的白河镇，摇了摇头：“我还想再学学，看看外面的世界。”

王铁匠听到了，笑着说：“去吧，年轻人就该多闯闯。这铁铺永远是你的家，啥时候想回来，师傅都等着你。”

楚根给王铁匠磕了三个头，又跟狗子道别，才跟着父母走出铁铺。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楚根回头望了一眼“王记铁铺”的木牌，心里满是感激。

半年的打铁生涯，不仅让他学会了一门手艺，更让他明白了“匠心”的真谛——所谓匠心，就是耐得住性子，下得了苦功，守得住初心，还得有敢于创新的勇气。这和练拳一样，都要“实打实”，容不得半点虚假。

他摸了摸怀里的铁环，感觉沉甸甸的。这不仅是铁，更是他用汗水和心血换来的成长，是他能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又一份底气。

前路还长，但楚根知道，无论走到哪里，这半年炉火淬铁的经历，都会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里，提醒他要像铁一样，经得起锤炼，耐得住打磨，终能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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