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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碧落下黄泉（第2页）

他要带着她一起回去，让她亲眼看看，卢修斯·马尔福在他的世界里，是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将权力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要将她从那套因果循环的虚僞说教中剥离出来，让她直面真正的法则！

白素贞感知到他意念的转向，从那种混乱的自我怀疑，凝聚成一种针对外部所有人或事物的决心。

这个念头让卢修斯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他更加坚定。他不再恐惧变成许仙，因为他要让她看到，真正的丶完整的卢修斯·马尔福是什麽样子——包括他的野心，他的冷酷，和他不择手段的决心。

接着他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语气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不再是愤怒的控诉，而是冷漠。

“我会让西里尔帮我，不惜一切代价。”

“而你，白素贞，做好准备。”

他微微擡起下巴，苍白的脸上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傲慢。

“我会带你一起，离开这里，前往我的世界。”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她仍旧不语，但看穿了他所有激烈情绪下的恐慌，也看到了那恐慌催生出的孤勇，她看到了他试图用掌控来抵御迷失。

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将她规划进他的未来，哪怕是以一种如此扭曲的方式，这何尝不是一种交付？

千年来，她见过太多执念。

有的需要化解，有的，则需要引导其找到正确的出口。

他的执念在于自我，那麽，她便陪他去见证这个自我，哪怕前方是龙潭虎xue，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法则世界。或许，只有在属于他的战场上，他才能真正找回那份笃定，届时，他们之间才能剥离所有幻象与投射，真正以卢修斯与白素贞的本质相对。

于是，在他偏执的宣告之後，她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预料也等待许久，清越的声音斩断了所有纷杂，好似跨越千山万水而来。

“好啊。”

“上穷碧落下黄泉，君至我便至。”

这不是顺从，而是起誓，无论前方是他的世界，还是无尽的深渊，她都将言行如一，与他同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卢修斯僵在原地，他被这句轻飘飘却又重逾山岳的誓言惊得怔住。

他原本听不懂那些古老的东方词汇的具体含义，碧落丶黄泉对他而言只是陌生而神秘的音节。但奇妙的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古老词汇的含义突然撞入他意识。

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通过心灵的传输。

他瞬间理解了，这句誓言意味着——无论他去往天堂还是坠入地狱，无论前途是光明荣耀还是黑暗毁灭，她都将紧随其後，永不分离。

这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绝对而恐怖的承诺。

在他的世界里，誓言通常伴随着魔法的约束，利益交织着忠诚与背叛。

他的字典里，永远这个词总是带着附加条款和退路。

可她的誓言，没有条件，不留馀地。

他以为他的宣告让他稳居上风，却没想到她的回应，更像是一场恢弘的献祭。

来自三观被冲击的震撼让他呆楞许久，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意味着无论未来他变成什麽样子，无论他前往何方，至少，有一个人会在那里。

他别开脸，不敢再看她那双仿佛能容纳他所有不堪的眼睛，他害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在溺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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