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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等她“我想恢复之前的记忆”
不过短短两句话,却似乎耗光了霍知枝所有的力气。
她迅速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全世界的反应。
她甚至希望自己是个聋子,这样就可以不用听见明烛的回答。
霍知枝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悬在悬崖边,脚下是万丈深渊。
她害怕听见明烛真的说出“好”字,像一阵风,将她推下悬崖,心底某个角落隐秘地期待着他能拒绝,能拉住她。
可这种期待本身,又让她感到无比羞愧。
她怎麽能这麽自私,凭什麽在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後,还奢望他的挽留?
灯塔的光束扫过,短暂地照亮他晦暗不明的侧脸,又迅速移开,留下更深的黑暗。
海浪声似乎更响了,一下下拍打在礁石上,粉碎成白色的泡沫,然後无力地退去。
恍惚中,霍知枝似乎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深沉的叹息,轻得像幻觉,也可能只是又一道翻滚的海浪僞装成的呜咽。
然後,她听见男人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霍知枝没动,固执地低着头,像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看着我,枝枝。”
他擡手,温热的手指轻轻捧住了她的脸,力道温和却坚定,将她的头擡了起来,强迫她直视他那双在夜色中依然锐利的眼睛。
“你想和我离婚吗,枝枝?”他重复问道,目光紧紧锁住她。
霍知枝心口酸涩得厉害,像吞了一大口柠檬。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拼命地摇头。
不想。她一点也不想。
离开他...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心脏就疼得无法呼吸。
她贪恋他怀里的温暖,贪恋他偶尔流露的温柔,贪恋有他在的每一个日常。
在某一刻,那些为了证明自己而可能失去他的未来,竟显得那麽虚无缥缈。
看到她拼命摇头的模样,明烛竟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在暗夜的天幕下,他极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卸下了什麽重担。他捧着她脸的双手缓缓滑下,绕过她的肩膀,然後用力一揽,将她整个人紧紧地丶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霍知枝的脸轻轻贴上男人的胸膛,她紧紧地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口,仿佛要将自己融进他的骨血里。
就在这时,一直被云层半遮半掩的月亮,终于完全探出了头。
清冷的月辉如轻纱般洒落,在海面上铺开一条碎银般波光粼粼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他们脚下。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枝枝。”
明烛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很沉,将她搂得很紧,似乎正在下定某种重大的决心。
“你知道吗,枝枝,我以前一直觉得,我能把你想要的所有都给你。有什麽是金钱买不到的?然後我发现,我错了。”
明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深沉而醇厚,却比海浪更轻柔地抚过她的耳廓和心尖。
“你的尊严,你的理想,你独立的人格…这些都是比金钱更珍贵百倍的东西。我以前或许想得简单了,以为让你成为明太太,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枝枝,你今天跟那两人说的每句话都很对。很多时候,我觉得好的路,对你来说,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你值得去看看更广阔的天空。”
“我不想像那个女孩儿的父母一样,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将你困在我身边。”
霍知枝的心里涌起巨大的酸胀感。
事到如今,他的理解丶他的通情达理,非但没有让她好受,反而让她心里的愧疚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越缠越紧。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拧着她的心脏,他愈是包容大度,那只手就拧得愈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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