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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早来（第2页）

对上阿巧双眼的清澈，秋霜欲言又止，擡头四下望了望，才开口：“你原先不是扶光城的人不知道。这麽说吧，咱们家姑娘，在陛下还是太子时就选的伴读，能自由出入宫门，还能随老太爷入勤政殿。这放在整个云照国都是独一份儿的！咱姑娘不是没有人要，是除了那个不怕死年年上门提亲被拒的雁西侯，可没人敢肖想！”

“还有！姑娘原先也是不哑的！只不过生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说着说着，秋霜也有些唏嘘惋惜。

“可我听说，陛下独宠皇贵妃，甚至为皇贵妃空置了後宫。要是喜欢姑娘，早迎进宫了吧？而且丶而且就算嫁不得陛下，侯爷左右也是不差的吧？”阿巧由心地担忧，“我娘说，姑娘家的，即便你顶顶的好，一开始是你挑别人，但过了双十，还没嫁得出去，就是别人挑你了！老太爷咋想的？”

“这个侯爷吧……”秋霜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很是纠结地开口，“嘶……很复杂，很难评——”

“至于老太爷吧，我觉着啊，肯定存的是宫里的那份心思的。不然雁西侯自打姑娘及笄，年年都上门提亲，却次次都挡了回去。就算侯爷不争气，那麽大个雁西侯府还能亏了咱姑娘？”顺着阿巧的意思想下去，秋霜也觉得似乎是这麽回事了。

“是吧？”阿巧一脸“你看吧，我就说是这个样子的”的神情。

“嘶……”秋霜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一时之间不知道怎麽反驳。踱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音调拔高，“不对！！”

“我说呢！都给你带偏了。”一把抓住阿巧的胳膊，往自己跟前拽，“我同你说，那皇贵妃当初可是太子妃正妃之位，若陛下当真宠爱，何故继承大统，却只封她做皇贵妃？陛下是除了皇贵妃空置了後宫，可如今都永续五年了！那後位也还一直空悬着的！”

阿巧也顺着秋霜的话，“也就是说丶这皇後，皇後的心中人选，是……”

“姑娘？！！！”

秋霜音调拔高转了好几个弯儿，连带着膝盖也弯。

“真是咱姑娘？！”阿巧背对着，没瞧见已经出现在身後的慕书安，雀跃不已。却见眼前的秋霜“噗通”一声跪了地，才後知後觉，僵硬地扭过头。

看到慕书安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秋霜拉拽了一下她的裤腿才回过神来，小脸儿煞白，一通手忙脚乱，“啊这丶那丶你丶我丶丶丶丶”

小姑娘急得泪花打转，还是被秋霜连拉带拽跪了地，“奴婢见过姑娘。”

秋霜擡头，一脸慌乱懊悔，“姑娘恕罪，奴婢瞧着阿巧天真得紧，就一时没忍住嘴碎了两句。秋霜保证，以後再也不敢了。请姑娘责罚。”

慕书安将秋霜那一脸认错诚恳的模样敛入眼底，打了个手语：【我出门一趟，爷爷问起，跟他说一会儿就回。你们丶继续。】

秋霜立马回应她的吩咐：“是。奴婢记下了。”

话落，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回答不太对，连忙解释，“啊不是，我们没有要继续。”

慕书安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已经折身走向院门。

阿巧懵懵地问：“这就走啦？那丶还罚吗？”

秋霜站起身来，意料之中地拍了拍衣袖，“罚什麽罚，别听外头那些说得多唬人，咱姑娘心好着呢！只要不违背命令规定，说两句软话就过去啦~”

阿巧：“那姑娘脾气真好。”

秋霜：“所以我说你运气真好，姑娘院子当差，不挨罚，还拿得多。好了，弄完了，找个地儿抓紧眯会儿，今晚……”

话到这里，秋霜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姑娘！厨房那边说，今日晚膳备菜多加了好几道！”

阿巧满脸茫然，“加菜怎麽了？”

“加菜就是有贵人要到的意思！哎呀！扫你的地吧！一会儿把花枝修了！”

她将手里的花剪子塞给阿巧就追出院子，可哪里还有慕书安的影子。

後门。

府中下人多从此门进出，慕书安只轻轻多用了两分力，那门环就晃动碰撞。

她望了一眼天色，戴上鞠尘帷笠，掩过丝缕寒风。

长长的深巷，就连墙上的爬山虎也只剩下枝条在这萧瑟中蜿蜒。

慕书安逆风前行，一袭天青色撞开这深灰浅白，似春日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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