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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热浪裹挟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笼罩着靠山屯。合作社大院里,钢磨的“嗡嗡”声依旧沉稳,但与月前相比,这声音里似乎又掺杂了更多难以言说的心绪。公社妇联和卫生所同志的突然到访,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念秋心中漾开层层波澜。
来的两位女同志,一位是公社妇联的副主任李大姐,四十多岁,面容和善,说话干脆利落;另一位是卫生所的小张,年轻些,背着药箱,眼神里带着初次下乡的新奇。秦建国和老支书陪着她们在屯子里转了一圈,看了试验田的长势,参观了不再“嗡嗡”作响(恰好停机保养)但擦拭得锃亮的钢磨,也查看了正在由赵老蔫带着人改造、已初见雏形的牲口棚和新撒了石灰的公共厕所。
李大姐对靠山屯的变化赞不绝口:“老支书,秦支书,还有沈技术员,你们靠山屯这半年多,变化可真不小啊!这钢磨,这试验田,还有这卫生运动,搞得是红红火火,有声有色!特别是这妇女工作,”她转向沈念秋,亲切地拉住她的手,“念秋同志,你组织妇女搞识字班,参与生产,解放劳动力,效果很明显嘛!我这一路看来,屯里的妇女同志们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沈念秋心中暖流涌动,但更多的是清醒:“李大姐,您过奖了。这都是大伙儿一起努力的结果。钢磨是上级支持的,试验田是大家一起摸索的,卫生运动也是为了咱屯自己好。妇女们能有点空闲时间,学几个字,做点副业,也是她们自己肯学肯干。”
“谦虚了不是?”李大姐笑着拍拍她的手,“成绩就是成绩。不过啊,念秋,我听说你是知青出身?有文化,有想法,又能扑下身子干,难得啊。”
这话看似随意,却让沈念秋和旁边的秦建国心中都是一动。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大姐话里更深层的意思。果然,在随后与秦建国、沈念秋单独交谈时,李大姐和小张的话题,渐渐转向了当前的政策风向。
“最近啊,上面的精神有些变化。”李大姐压低了声音,虽是在支书办公室,还是带着几分谨慎,“听说,南方有些地方,已经在悄悄搞‘包产到户’的试验了。当然,咱们这还没正式文件,但风声是有了。还有就是……关于知青返城的问题,政策也松动了些。”
秦建国和沈念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他们早就通过报纸和偶尔传来的消息,捕捉到了这些迹象。秦建国接口道:“我们也听到些风声。李大姐,您看这‘包产到户’,真要搞起来,咱这刚有点起色的合作社、集体生产……”
“具体怎么搞,还得等上级指示。”李大姐摆摆手,“但大势所趋,鼓励生产积极性,提高产量,这是肯定的。至于知青返城,”她看向沈念秋,“现在主要有几条路:城市工厂招工,可以凭指标回去;还有就是……恢复高考了,可以考大学。”
“高考”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沈念秋刻意压抑的心湖。上大学,是她和许多知青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梦想。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指甲掐进了掌心。
小张姑娘也补充道:“卫生所也接到通知,要配合做好下乡青年的健康和政策咨询工作。有些地方,已经在统计知青情况了。”
李大姐和小张在靠山屯住了一晚,第二天便离开了。她们带来的肯定和鼓励,让屯子里弥漫着一种被认可的喜悦。但她们话语间透露出的关于“包产到户”和“知青返城”的信息,却像一颗悄无声息的种子,落在了不同人的心田,开始萌出不同的芽。
最直接受到冲击的,自然是屯里的知青点。算上沈念秋,靠山屯还有八名知青。消息像长了翅膀,迅在他们中间传开。晚饭后,知青点那间低矮的土坯房里,气氛前所未有地热烈和躁动。
“招工!只要能回城,扫大街我也干!”一个叫刘志军的男知青激动地说,他家里是城里普通工人,盼他回去顶班盼了好几年。
“高考……我得赶紧让我家里把以前的课本寄来!数理化都快忘光了!”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知青陈芳喃喃道,她是高中毕业下来的,学习底子最好。
“念秋姐,你呢?你肯定要考大学吧?你成绩那么好!”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念秋身上。她不仅是妇女主任,也是知青中公认最有能力、最有主心骨的一个。
沈念秋看着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渴望的脸,心中五味杂陈。她何尝不想?那被劳动磨出硬茧的手指,曾经也工整地写下过无数公式和诗文。可是……她抬眼看了看窗外暮色中安静的屯子,看了看合作社大院的方向,那里有她倾注了心血的试验田,有刚刚运转顺畅的钢磨,有那些开始信任她、依赖她的乡亲们,还有……秦建国。
“我……再看看。”沈念秋的声音有些干涩,“政策刚下来,具体怎么操作还不清楚。咱们先别慌,该干活干活,想复习的,晚上挤时间,别耽误了白天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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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像一盆冷水,让躁动的气氛稍微降温。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一股巨大的、改变命运的力量,已经降临到这个偏远的山村。宁静被打破了。
这股暗流,很快也波及到了屯里的普通社员。人们私下里的议论,开始多了起来。
“听说了吗?知青们要回城了!”
“可不是,人家是城里娃,迟早要走的。”
“那念秋技术员……也要走?”问这话的是王彩凤,她正和几个妇女在纳鞋底,语气里满是担忧,“她要是走了,咱这种田的新法子,还有识字班,可咋整?”
“还有秦支书,他好像也是知青?”有人提醒。
这话让妇女们都沉默下来。秦建国和沈念秋,这两个年轻人早已成为靠山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带来的不只是技术和机器,更是一种新的气象和希望。
韩老六蹲在自家门槛上,对着儿子韩春生嘀咕:“瞅见没?知青心活了!你给老子好好看着钢磨,别出岔子,这可是咱屯自己的家伙什,他们走了,咱也得过!”
赵老蔫也听到了风声。他蹲在改造好的牲口棚外边,看着里面干净整齐的隔栏和新挖的粪道,吧嗒着旱烟,久久没说话。最后,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嘟囔了一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老天爷管不了的事。”语气里,竟少有地没有抱怨,只有一种认命的淡然。这段时间,他牵头改造牲口棚,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和认可,心里对秦建国和沈念秋那点芥蒂,早已化为了复杂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如今听说他们可能要走,老汉心里空落落的。
秦建国和沈念秋敏锐地感受到了屯子里这种微妙的变化。夜晚,在合作社那间兼做办公室的屋子里,两人对着昏黄的煤油灯,心情都有些沉重。
“消息传得真快。”秦建国叹了口气,用手指敲着桌面,“人心有点浮动啊。几个生产队长今天都旁敲侧击地问我,你和念秋是不是要走了。”
沈念秋看着跳动的灯焰,轻声道:“建国,我们当初留下来,当这个支书和妇女主任,就是为了有一天,当返城的机会来临时,我们能掌握一点主动,能帮助大家,也帮助我们自己,走得顺利些,不被刁难。”
“是啊,”秦建国点点头,眼神坚定,“现在机会来了,我们更不能乱。靠山屯是我们的第二故乡,这里的乡亲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一拍屁股就走,得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好,站好最后一班岗。”
两人达成了共识。第二天,秦建国就在社员大会上公开谈到了这个问题。他没有回避,而是坦诚布公:
“乡亲们!最近关于知青返城的消息,大家都听说了。没错,国家有了新政策,允许知青通过招工、考大学等方式回城。这是国家对我们知青的关心,也是大势所趋。”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
“我和沈念秋同志,也是知青。”秦建国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们理解大家的心情,怕我们走了,屯子里的事没人管了,怕钢磨没人会弄了,怕试验田的技术断了档。我今天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就算我们有一天要离开,也绝不是甩手就走!我们会负责到底!”
他环视众人,继续说道:“第一,钢磨的操作和维护,孙卫东已经带出了两个徒弟,机械队完全能接手。第二,试验田的种植技术,沈技术员会把所有要点整理成册,交给各生产队长和老把式,像老蔫叔这样的庄稼人,一点就通,大家要相信咱们自己的力量!第三,识字班会继续办下去,王彩凤、李秀芝这几个学得好的,可以当小老师!”
“至于我和念秋,以及屯里其他知青,”他顿了顿,“我们会按照国家政策,该争取招工指标的争取,想考大学的复习备考。但我们人还在靠山屯一天,就会尽一天的责任!秋收在即,这是咱们一年到头最重要的时刻,不能分心!我秦建国在这里表态,秋收不结束,粮食不入仓,我绝不提离开的事!我相信其他知青同志也一样!”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像给惶惑的靠山屯吃了一颗定心丸。人们看着秦建国坚定的眼神,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安排,心里的石头落了大半。是啊,秦支书和念秋技术员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
沈念秋也站了出来,她的声音温和却清晰:“乡亲们,靠山屯的日子刚有起色,这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成果。我们知青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家。就算以后离开了,我们也会记得大家,记得靠山屯。而且,我们走了,还会有新的支书,新的技术员,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现在,让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一起把秋收搞好,把咱们的家建设得更好!”
会后,屯里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下来。知青们虽然内心焦急,但也明白秦建国和沈念秋的苦心,更知道此时闹着要走于情于理都不合。于是,白天,他们依旧和社员们一起下地劳作,锄草、施肥,精心伺候着即将成熟的庄稼;晚上,知青点的灯火亮到深夜,那是他们在煤油灯下,重新捧起尘封的课本,艰难地啃着数理化,或是写信给家里,打探招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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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秋更加忙碌了。她白天要处理妇女工作,去试验田记录数据,指导生产,晚上还要熬夜整理技术资料,同时,她也翻出了自己高中时的课本。知识的海洋遥远而陌生,但她必须奋力游过去。秦建国则开始频繁往公社跑,一方面汇报工作,争取在可能的“包产到户”政策下来前,为靠山屯多争取一些资源和支持;另一方面,也为知青们的返城渠道多方打听、协调。
王彩凤看出了沈念秋的憔悴,主动承担了更多磨房管理和组织妇女的活儿,还时常煮个鸡蛋,熬点小米粥给她送去。“念秋姐,你可得保重身体,你要是累倒了,咱屯可怎么办?”她的话朴实而真诚。
孙卫东则把对未来的迷茫,转化成了对钢磨更加精心的呵护。他知道,这台机器是他在靠山屯价值的证明,也可能成为他将来返城时的一份“资本”。他带着机械队的小伙子们,不仅确保了磨房的正常运转,还开始琢磨一些小改进,比如给传动轴加个防护罩,做个更便捷的筛粉工具。
赵老蔫的话更少了,但干活更卖力了。他几乎泡在了试验田里,对照着沈念秋给他的记录本,一遍遍观察玉米的长势。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把那即将可能失去的指导和依靠,尽快地转化成自己脑子里的东西。
日子在期待、焦虑、坚守与默默的告别中流淌。东坡地的玉米棒子渐渐饱满,沉甸甸地弯下了腰,预示着一个丰收的年景。空气中弥漫着庄稼成熟时特有的甜香,也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离愁。
终于,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公社的正式通知下来了。关于知青返城的实施细则明确了,同时,也传来了关于农村经济体制改革试点工作的初步精神。
靠山屯的天空,前所未有地清晰,也前所未有地高远。每个人的命运,都将在这时代变革的浪潮中,迎来新的转折。秦建国和沈念秋站在合作社大院的门口,看着远处金色的田野,看着身边既熟悉又似乎即将开始陌生的屯子,心中百感交集。他们的承诺即将兑现,而他们的前路,也终于在迷雾中显现出了轮廓。属于靠山屯的“新日子”,在经历了钢磨带来的初步解放后,正面临着更深层次、也更关乎每个人未来的变革。这一切,都将在即将到来的秋收后,缓缓拉开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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