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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的前夕4（第1页）

暴风的前夕4

深秋的表彰大会上，小周穿着笔挺的警服，站在领奖台上接过三等功奖章。台下的掌声里，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前排的李雨闻和单朱雁——李雨闻正偷偷抹眼泪，单朱雁握着她的手，目光却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带着骄傲的笑意。

下台後，小周提着奖章快步走过去，李雨闻一把抱住她，哽咽着说：“我们家小周出息了。”单朱雁拍了拍她的後背，声音里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晚上回暖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回到派出所，同事们笑着起哄让小周请客，所长端着茶杯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周调令就下来了，刑侦队副队长，可得好好干。”

小周愣了愣，手里的奖章差点掉在地上。她想起刚入职时，第一次出警因为紧张忘了带手铐，是李雨闻在电话里教她怎麽安抚受害者情绪；想起处理父亲的案子时，单朱雁帮她整理了三整夜的证据链，指尖在卷宗上留下淡淡的墨水印。那些温暖的碎片，此刻像勋章一样别在记忆里。

晚上回到暖棚，李雨闻正在厨房炖排骨，单朱雁则在给“月光”换盆。小周把奖章放在桌上，忽然发现桌布换了新的，上面绣着三朵月季，一朵盛放，两朵含苞，像极了她们三个人。

“升职的事，所长提前跟我们说了。”单朱雁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知道你不想声张，就没提前告诉你。”

李雨闻端着排骨出来，眼眶还红着：“以後去了刑侦队，危险的案子肯定多，记得每次出警前给家里打个电话，听见没？”

小周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酸得鼻尖发热：“妈，朱雁妈，其实我能升职，全靠你们……”

“靠你自己争气。”单朱雁打断她，夹了块最大的排骨放在她碗里，“但以後要是遇到难办的案子，别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军师’。”

夜里，小周躺在床上，摸着床头的奖章，忽然听见隔壁传来李雨闻的声音：“她第一次带队伍，肯定会紧张，明天我把你以前处理案子的笔记找出来，让她带着。”单朱雁的声音带着笑意：“放心吧，咱们的女儿，比谁都靠谱。”

小周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说“等你当了警察，妈就放心了”；想起搬进暖棚的第一个晚上，李雨闻悄悄在她枕头下塞了个平安符；想起单朱雁替她挡开醉汉时，那句“我家孩子还小，有冲撞到的地方多担待”。

原来所谓的成长，不是独自变得坚硬，而是知道身後永远有两个人，会在你转身时，递上一杯热牛奶，或是一句“别怕，有我们”。

第二天一早，小周拿着单朱雁的笔记出门时，李雨闻追出来，往她包里塞了个保温杯：“里面是红糖姜茶，天冷了，别总喝凉水。”单朱雁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她的警帽：“帽子歪了。”

她伸手替小周戴正帽子，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阳光透过暖棚的玻璃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小周深吸一口气，转身往派出所走去。脚步轻快，心里却沉甸甸的，装满了那些细碎的温暖。她知道，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暖棚里永远有两盏灯为她亮着，有两个人在等她回家——这就够了。

刑侦队的办公室总亮着彻夜不灭的灯，小周趴在堆满卷宗的桌上，指尖划过“连环入室盗窃案”几个字，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是她升职後接手的第一个大案，连续三周，城郊别墅区已有七户被盗，现场没留下任何指纹，监控只拍到个模糊的黑影，像道烟似的滑进滑出。

“周队，法医那边有新发现。”实习生小张抱着报告跑进来，“第七户被盗的首饰盒上，有块特殊的纤维残留，像是某种进口地毯的料子。”

小周猛地擡头，想起单朱雁前阵子给“月光”换盆时，说过进口羊毛地毯容易粘花瓣。她抓起外套：“去城郊的家居城，查最近三个月卖出的进口地毯。”

跑了三家家居城，终于在第四家的销售记录里找到线索——有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买了同款地毯，登记的地址却是片待拆迁的老城区。小周带人赶过去时，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她摸了摸腰间的手铐，忽然想起单朱雁教她的：“越是看着没人的地方，越要留意头顶的天台。”

果然，刚拐进巷子，就看见个黑影从墙头翻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小周追上去时，对方忽然转身，手里的弹簧刀闪着寒光。她下意识侧身躲开，手臂还是被划了道口子，血瞬间染红了警服的袖口。

最终将人按在地上时，小周的呼吸还没平稳，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李雨闻打来的，她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对方反复叮嘱“别逞强”。

“姐，我在忙……”

“忙也得接电话。”李雨闻的声音带着点急，“单朱雁看了新闻，说城郊有抓捕行动，你是不是在那边？受伤没？”

小周的鼻子有点酸：“没受伤，就是蹭破点皮，马上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小张看着她手臂上的血：“周队，你流了不少血……”

“没事。”小周用纸巾按住伤口，“先回队里审人，这案子结了，我请大家吃火锅。”

回到队里时，天已经蒙蒙亮。嫌疑人交代了所有作案细节，原来他是别墅区的装修工，熟悉每家的布局，买进口地毯是为了给作案时穿的鞋垫底，避免留下脚印。小周看着笔录，忽然想起单朱雁整理卷宗时总说：“最不起眼的细节，往往藏着钥匙。”

推开暖棚的门时，李雨闻正坐在花架下织毛衣，单朱雁则在厨房熬粥。看见她手臂上的绷带，李雨闻手里的毛线针“当啷”掉在地上，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还说没受伤！这都缠了多少层纱布？”

单朱雁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碘伏和棉签，脸色沉得厉害：“刑侦队的活儿，不是让你拿命去拼的。”话虽硬，动作却轻得很，蘸了碘伏的棉签擦过伤口时，几乎没让她感觉到疼。

小周看着她们一个吹着伤口叹气，一个低头默默包扎，忽然笑了：“姐，朱雁姐，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案子破了，队里说要给我记功呢。”

李雨闻瞪她一眼，眼眶却红了：“记功重要还是命重要？”

单朱雁替她系好绷带，忽然转身往厨房走：“粥里加了红枣，补补血。”

暖棚的“月光”开得正旺，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里闪着光。小周看着两人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手臂上的伤口也没那麽疼了。原来当副队长的滋味，就是肩上的担子重了，身後的支撑，却也更稳了。

她拿起桌上的卷宗，忽然发现页边多了几行小字，是单朱雁的笔迹：“注意嫌疑人的眼神，说谎时会下意识摸鼻子。”旁边还有李雨闻画的小太阳，旁边写着：“早点回家。”

小周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把卷宗抱在怀里，像抱住了全世界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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