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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血脉相连情义重(第1页)

晨雾还未散尽,上海——苏州河畔的红船已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司徒倩站在船头,望着岸边举着相机的人群,镁光灯在薄雾中明明灭灭,像散落水面的星子。

她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聘书——上海音乐学院的烫金大字在朝阳下泛着光,边缘的云纹烫金有些硌手,边角还沾着点昨夜整理戏服时蹭到的桐油,那是给红船补漆时剩下的,带着淡淡的木脂香。

当然,手中那本牛皮日记更显沉重,封皮上的铜扣氧化黑,是外公生前常用的那只,上面还留着他握笔时磨出的浅痕,指腹抚过,能清晰摸到三道深浅不一的凹印。

昨夜,在整理戏箱夹层时,这本日记掉了出来。当时林晓曼正帮着清点戏服,两人借着台灯光晕翻看,泛黄的纸页上。

她外公司徒远的字迹力透纸背,笔锋如刀,这是记着年排练《霸王别姬》时的身段批注,突然翻到最后一页,字迹却有些颤抖,墨水洇开了小小的圈:“民国三十八年,红船渡港,舍妹婉清被许世昌所救,易名许婉,终成许家主母。倩儿如若见此页,当知沪港司徒、许氏,原是一家。”

这张纸页边缘还画着艘小小的红船,船帆上歪歪扭扭绣着半朵玉兰,针脚细密,一看便知是女子手笔。

突然,她的传呼机在这时震动了起来,“嘀嘀”声打破船头的宁静。许峰的消息带着香江清晨的湿气:“记者会已开场,基金章程念给你听?第一条是资助沪港两地粤剧学员。”

这一刻,司徒倩望着对岸缓缓升起的朝阳,金辉漫过黄浦江面,忽然想起在红磡体育馆后台。

许峰他笨拙地学唱《帝女花》的模样——穿着件不太合身的黑色中山装,上衣领口歪着,跑调跑到被乐队师傅用鼓槌敲了下谱架。那时,他依然是梗着脖子再唱一遍,喉结滚动时,领口露出的半截玉佩晃来晃去,像条不安分的鱼。想到这儿,眼眶竟有些热。

她转身往船舱走,林晓曼正帮着粤剧老前辈陈师父整理戏服。小姑娘的胳膊缠着米白色绷带,袖口露出点药膏的痕迹。

正是昨天搬戏箱时被钉子刮的,却仍笑得灿烂,手里捧着件绣着玉兰的水袖:“上海电视台说要拍纪录片,把红船的故事讲给全国看。刚才还来问你外公的事呢,我说你肯定记得最清楚——你小时候总抱着这本日记睡,说闻着纸墨味就像外公在讲故事。”

司徒倩把日记递过去,晨光透过舷窗落在“许婉”二字上,像一道跨越半世纪的闪电,照亮纸页边缘外公画的小小红船,船底还藏着行极小的字:“婉清爱食南翔小笼,下次渡港带两笼。”

“原来……许峰的奶奶,是我姨婆?”林晓曼的声音颤,指尖划过日记里“婉清擅唱《牡丹亭》”的记载,指甲在纸面留下浅浅的印,“我妈说过,许家老夫人当年是沪上有名的闺秀,琴棋书画样样通,尤其是画玉兰,当年静安寺的素斋堂还挂着她的画呢。”

“但可惜嫁去香江后就断了联系。去年我去香江看我爸时,还在许家老宅见过她的画像,穿月白色旗袍,领口别着玉兰花胸针,和你现在很像。”

这时,船舱外传来汽车喇叭声,陈宇扶着刚能下床的司徒雄走过来。

而司徒雄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嘴唇干裂得起了层白皮,手里却攥着份香江寄来的报纸,边角被海风卷得卷。

而且,在头版照片上的许峰穿着深色西装,站在记者会上,身后的横幅写着“粤港文化展基金”,他胸前别着的钢笔是司徒雄送的,还是当年沪上老牌子“关勒铭”的,笔帽上的镀金都磨掉了些。

“香江的新闻头条,说许峰把半数家产捐了。”司徒雄的声音有些沙哑,咳了两声继续说,“你姨婆要是还在,指定要揪着他耳朵说‘败家仔’,但眼里肯定笑开花。”

司徒倩的传呼机又响了,这次是许峰的大哥大直接打来的,信号里混着海风的呼啸,还有远处渡轮的鸣笛:“倩儿,记者问基金的名字,我说叫‘玉兰’,你觉得好不好?你戏服上绣的那种,花瓣边缘带点粉的。”

“好。”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落在日记里夹着的老照片上——红船的甲板上,年轻的外公穿着长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身边站着位旗袍女子,梳着横s髻,手里攥着朵白玉兰,眉眼像极了许峰。

尤其是那双含笑的眼睛,笑起来时眼角会堆起个小小的窝。照片边角有些磨损,右下角还粘着点干枯的花瓣,凑近闻,似乎还能嗅到淡淡的香。

然而,香江的许氏地产总部,记者会刚结束。许峰揉着紧的太阳穴,指尖按在突突跳动的额角,听着陈宇汇报许明哲等人的审讯结果。

“他们承认收了亨利集团的钱,”陈宇的声音带着愤懑,手里的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文件夹边缘磕到桌上的玻璃杯,水花溅出些,“不仅想毁掉演出,还想伪造证据,把许家与英资的旧账全算在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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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伯涛那老东西,居然还藏着o年的假合同,用的还是当年汇丰银行的旧信纸,说要栽赃你爷爷当年通敌。”

在窗外的维多利亚港波光粼粼,货轮缓缓驶过,在水面拖出长长的白痕。许峰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模样。

想起当时,他父亲躺在床上,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半块玉佩,那玉佩缺了个角,是当年救婉清时被流弹崩的,浑浊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含糊地说“找婉清的家人……还债”。

那时,许峰只当他说的是胡话,如今才明白,所谓的债,原是血脉里的牵挂,是爷爷临终前攥在手里那半张船票上的褶皱,是每次家族聚会上,奶奶望着北方叹气时端起的茶杯沿上的指纹。

刚好在这时,秘书端来一杯奶茶,用的是骨瓷杯,杯沿凝着细密的水珠,杯身上印着小小的玉兰花。

“许少,”她递过来一个牛皮信封,信封上印着许氏老宅的火漆印,红漆里混着金粉,“这是从许老先生的书房找到的,说是要等‘玉兰花开’时交给司徒家。

在上周整理书架时,在《粤剧大全》的夹层里现的,书里还夹着张静安寺素斋堂的旧菜单,上面有老夫人画的小玉兰。”

而且,这信封里是一张老船票,纸质黄脆,边缘已经磨损,折痕处用细棉线缝过,目的地是年的香江,乘船人一栏写着“司徒婉清”。

显然,船票根的背面,是爷爷许世昌的字迹,笔锋不比寻常而有力:“待风波平息,必带婉清归沪,共赏玉兰花。”墨迹有些褪色,但“婉清”二字的笔画里,能看出反复描摹的痕迹。

许峰的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像触摸一段被尘封的时光。他突然抓起大哥大,按下陈宇的号码:“陈宇,订最快去上海的船票。要头等舱,能看得到黄浦江的那种,顺便帮我在豫园旁边的南翔馒头店订两笼蟹粉小笼,要现蒸的。”

而上海的粤剧排练厅里,司徒倩正对着镜子比划《牡丹亭》的水袖动作,“游园惊梦”那段的云手转得行云流水,水袖上绣的玉兰随着动作翻飞,像活了一般。

当张教授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份档案袋,牛皮纸封面印着“上海美专届”:“这是你姨婆许婉的学籍,年在上海美专学过戏曲。你看这水袖笔记,连转腕时要沉肘的细节都标着,和你现在的手法一模一样。”

在这份档案里的照片上,一位年轻女子穿着学生装,梳着两条麻花辫,尾系着玉兰色的绸带,水袖姿势,竟与司徒倩此刻的动作分毫不差,连手腕翻转的角度都一样,照片背面还用铅笔写着“亲属女子若学戏,定当以此之为范”。

这时,传呼机震动一下,是许峰的消息:“现已登船,带了爷爷的船票。甲板上的风很大,像红船那晚的,吹得人想唱《紫钗记》。”

此刻,司徒倩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说“你这眉眼,像极了从未谋面的姑婆”,那时母亲会用玉兰汁给她画眉,说“姑婆当年就用这个,画出的眉毛细又弯像新月”。

原来,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早已写在血脉里,是水袖翻转时相同的弧度,是唱起《帝女花》时不约而同放慢的节奏,是对同一味玉兰香膏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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