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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恐怕——鬼兵劫饷案，已经生了。

“没想到子房你能想到这一层。”张开地轻声叹息，心中百感交集。

过去一直是他在教导张良，没想到这次自己未察觉的破绽，竟被张良一语道破，他既感欣慰，又不免泛起一丝“是否老了”的莫名惆怅。

驱散心中杂念，张开地微露笑意道：“今日押送军饷的两位王室成员已返回新郑，军饷在半道被劫，传言是鬼兵所为！先前我还理不清头绪，听子房你方才一席话，倒像是拨云见日。”

“鬼兵劫军饷？”张良故作疑惑。

“正是。”张开地颔，继续道：“据说押送军队遇上鬼兵借道，十万军饷转瞬消失，两位王室今日方归。”

“鬼兵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不可信。”张良语气平静。

“我也不信这鬼神之说，”张开地轻叹一声，又道，“可大王他……”

“韩王不会轻信此事，必派人追查，而负责查案的必定是祖父一系官员。”张良接过话，语气里带着对韩王的几分不以为然。

张开地早已习惯孙子这般态度，此时也不追究他对韩王的不敬。

“你是说，姬无夜会借机针对查案官员？”张开地皱眉。

“恐怕不止如此，”张良略作沉吟，继续道，“十万军饷不是小数目，不可能凭空消失，所谓被‘鬼兵’劫走的，必然不是真正的军饷。”

“军饷自新郑运出，姬无夜短时间内无法将其转运远处，定然还藏匿城中。时间一长恐生变故，他必不愿案情拖延。”

“为免露出破绽，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实鬼兵之说，让韩王放弃追查。”

“而要让韩王放弃追查十万军饷，唯有让他感到畏惧，或认为代价太大。”

“因此，姬无夜必将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若想坐实‘鬼兵’，就必须让鬼兵再次现身。”

张良娓娓道来，虽是推测，却条理清晰、有理有据，隐隐已有日后“谋圣”之风范。

“不好！”张开地面色微变，“今日朝堂上，我察觉此次军饷案有异，恐与姬无夜有关，便推荐南宫错主查此案。当时我还奇怪姬无夜为何未如往常般反对，反而顺水推舟。”

“如今看来，他是想借‘鬼兵’之名铲除异己，刺杀南宫错！”

他立即唤来门口侍卫：“去南宫错府上，告诉他严加戒备，提防刺杀！”

侍卫领命而去。

但张良对侍卫此行并不抱太大希望。姬无夜为此案布局已久，绝不会容许出错，派去行刺南宫错的，恐怕是“百鸟”中的高手。

百鸟虽不及大秦罗网，却也有数位大周天境界的高手，领墨鸦更是半步宗师。百鸟本就是为刺杀而生，精通各种手段。

姬无夜既已筹备多时，区区一个南宫错，纵有防备，也难逃一死。

即便侥幸躲过一劫，姬无夜仍可借机宣扬“鬼兵复仇”之说。

“子房既已看破姬无夜之谋，可有破解之法？”张开地问道。

张开地冷静下来，明白姬无夜的图谋后，他自然毫不畏惧。在朝堂上沉浮多年，这点难题还难不倒他。正好借此机会试探张良，看他能应对到何种程度。

“祖父言重了，子房不涉朝政，哪有什么破局之策？倒是祖父既然看穿了姬无夜的用意，自然能进退自如，游刃有余。”张良含笑道。

“滑头！”张开地也不禁失笑，随即叹息道：“哪有这么简单？姬无夜这次分明是冲着我们张家来的，筹备已久，闹出这么大动静，岂会善罢甘休？”

“从今往后，相国府与大将军府恐怕真的难以共存了，必须分出个胜负。”

“姬无夜虽有些政治手腕，却始终脱不去莽夫之气，宁死也不肯认输退让。若将他逼到绝境，对韩国而言必是一场大祸。”

“可若是我退让一步，姬无夜必定穷追猛打，不将我张家彻底击垮决不罢休。”

“唉，真是两难啊！”

张开地长叹一声。

听完祖父的话，张良也感到无奈。

确实如张开地所说，论权谋手段，姬无夜不如张开地，但如今的势力却已在张家之上。

早在姬无夜势力尚未壮大时，张良就曾建议打压他。

可惜当时张良年纪尚轻，人微言轻，未能引起张开地的重视。

况且那时张家虽势大，姬无夜也已初成气候，虽不及张家，却也相去不远。若强行打压，代价太大。

加上韩王多疑，最喜平衡朝局。张家势大时，他就有意培养姬无夜与之抗衡。若当时打压姬无夜，必会引起韩王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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