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道长毛小方重生(冰封锝芯)_第93章青丝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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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青丝缠骨（第2页）

后半夜，铺子里的油灯总在无风时摇晃，灯芯上凝着颗小小的血珠，转着圈儿烧，像有人用指尖在灯芯上轻轻点过。

寅时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棺材铺破损的窗棂钻进来，卷起地上未烧尽的头灰，在灯光下旋成一个个小小的黑涡。阿秀将墨玉珠紧紧攥在手心，玉珠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却压不住后颈的寒意——那里不知何时起了一片细密的红疹，像被什么东西爬过。

“簌簌……”

角落里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不是老鼠，那声音太有规律了，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着寿材板。毛小方举着油灯走过去，灯光照亮了那口刚打好的黑檀木棺材，棺盖与棺身的缝隙里，正渗出丝丝缕缕的黑，像水一样往下淌，落在地上聚成一小滩，还在微微起伏，仿佛有心跳。

“不好！”毛小方猛地后退，油灯差点脱手，“她把头织进棺木里了！”

话音未落，那口棺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砰砰”撞着墙壁，棺盖缝隙里的黑瞬间暴涨，像无数条小黑蛇窜出来，直扑最近的黑玫瑰。黑玫瑰反应极快，抽出靴筒里的短刀劈过去，刀刃划过黑，却只带起一阵青烟，那些头断开又立刻接在一起，反而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更疯狂地缠上她的胳膊。

“这头能再生！”黑玫瑰咬牙嘶吼，短刀在手臂上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溅在黑上，出“滋滋”的声响，头果然退缩了几分。可没等她喘息，棺材里突然传出沉闷的敲击声，“咚、咚、咚”，节奏竟和人的心跳一模一样，每敲一下，地上的黑就疯长一寸，很快就爬满了半个铺子。

阿秀将墨玉珠往黑玫瑰身边一抛，红光炸开的瞬间，她抓起墙角的桃木剑——那是从镇上道观求来的，据说浸过朱砂。桃木剑刚碰到黑，就出“噼啪”的脆响，那些头像被烫到的藤蔓，纷纷往后缩，露出被缠住的黑玫瑰手臂上已经布满了细小红痕，像是被无数细针蛰过。

“她在借棺木养！”阿秀的桃木剑上沾着黑灼烧的焦味，“这口棺材是给李财主做的，他明天就要入殓了！”

“入殓？我看是‘入魇’！”毛小方将油灯往棺木上泼去，火舌舔上棺盖，却被缝隙里涌出的黑死死压住，火焰在黑间挣扎，反而让那些头染上了火红色，像一条条燃烧的血蛇，更吓人了。突然，棺盖“哐当”一声被顶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团密密麻麻的黑，在棺底起伏，中间裹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那件被拆碎的寿衣，手里还攥着半截绣花针。

“还我……青丝……”

人影出的声音像无数根针在扎耳朵，黑突然分成两拨，一拨继续缠着黑玫瑰，另一拨则化作无数细针，射向阿秀——那些细针竟是用头硬化而成，针尖闪着幽光，显然淬了毒。阿秀挥剑格挡，桃木剑“当当”挡开大部分针，却还是有几根擦过她的脸颊，留下细细的血痕，血痕立刻变黑，像被墨汁染过。

“有毒！”阿秀只觉得脸颊麻，眼前阵阵黑，她强撑着将墨玉珠塞进黑玫瑰手里，“用这个！”

黑玫瑰接住墨玉珠，狠狠按在棺木上，红光与黑中的火光撞在一起，出“滋啦”的声响，像烧红的烙铁放进水里。棺底的人影出凄厉的尖叫，黑剧烈扭动，竟开始吞噬彼此，像是疯了一样。毛小方趁机将一整罐糯米撒过去，糯米落在黑上，瞬间生根芽，长出密密麻麻的白色根须，将黑缠得结结实实——那是浸过糯米水的“锁魂米”。

“她在怕糯米！”毛小方大喊，又泼过去一碗黑狗血，黑遇着狗血，像雪遇着热水，迅消融，露出底下那件寿衣的碎片，碎片上绣着的白莲花，此刻竟变成了血红色。

人影在糯米根须里挣扎，黑越来越少，渐渐露出一张脸——正是绣娘的模样，只是眼睛里插着一根绣花针，针尾还缠着一缕金，那是镇上金铁匠的头，他昨天刚失踪。“还少……最后一缕……”绣娘的嘴唇翕动着，目光死死盯着阿秀的头，阿秀这才现，自己的梢不知何时已经被黑缠住，正往棺木的方向拉。

“休想！”黑玫瑰忍着手臂的剧痛，将短刀狠狠插进棺底，刀尖穿透寿衣，钉住了绣娘的影子。“她要凑齐七七四十九种头，就能彻底脱离棺木！”

阿秀突然想起什么，将桃木剑扔进火里烧红，趁着黑被糯米缠住，冲过去一把拔出绣娘眼里的绣花针——针拔出来的瞬间，绣娘的眼睛里流出两行黑血，黑突然失去力气，瘫在棺木里，像一摊烂泥。

“结束了？”阿秀捂着麻的脸颊，看着棺木里渐渐化为灰烬的黑，松了口气。

毛小方却指着棺底的灰烬，脸色惨白：“不……你看。”

灰烬里，一根金正慢慢蠕动，像条小金蛇，钻进了棺木的缝隙里。而阿秀脸颊上的黑血痕，不知何时连成了一个“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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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梆子敲了第二响，棺材铺的老钟突然自己摆动起来，钟摆上缠着一缕黑，每摆一下，就往阿秀的方向靠近一寸。铺子里的油灯彻底灭了，只有墨玉珠还亮着微弱的红光，照见地上散落的头灰，正在重新聚集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她还没走……”黑玫瑰的声音在黑暗里颤，手臂上的红痕已经开始流脓，“她还差最后一缕头……”

阿秀摸着自己被缠住的梢，突然明白过来——绣娘要的最后一缕，是她的头。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像一根冰冷的针，正准备刺入她的头皮。

肩头的触感越来越冷，像结了层薄冰。阿秀猛地偏头，借着墨玉珠的微光，看见一缕银灰色的头正顺着自己的脖颈往下滑，梢缠着根细如丝的钢针，针尖泛着青黑——是淬了剧毒的蛊针。

“就是现在！”黑玫瑰突然嘶吼一声，将手里的墨玉珠狠狠砸向棺木，红光炸开的瞬间，她抽出靴子里的备用短刀，反手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溅在阿秀肩头的银上。那银像被烫到似的剧烈扭动，出“滋滋”的声响，竟在红光里显出原形——根本不是头，是用无数细小的银线拧成的假，线芯裹着半截人的指甲盖。

“她把铁匠的指甲混在银线里炼蛊！”毛小方抓过墙角的铁钳，冲过来死死夹住那缕银，“这是‘蛊’，缠上谁的头，就能顺着毛囊钻进脑子里！”铁钳与银线接触的地方冒出黑烟，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像烧着了头。

阿秀只觉得头皮麻，伸手去扯缠在梢的黑，却现那些黑已经钻进了根，拔出来的瞬间，带起一串血珠。“该死！”她咬着牙拽过旁边的火钳，在油灯的火星里燎了燎，通红的火钳往根一按，“滋啦”一声，黑遇火立刻蜷缩成焦球，空气中飘着头烧焦的臭味，混杂着一丝甜腻的香气——是绣娘常用的桂花油味。

“她在棺木里藏了引蛊的香料！”阿秀突然反应过来，踢翻旁边的水桶，将水泼向棺木。冷水撞上滚烫的棺壁，蒸汽腾起的瞬间，棺底的灰烬里突然钻出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黑，像暴雨般射向四周。黑玫瑰挥刀格挡，刀刃上立刻挂满了黑色的丝，那些丝顺着刀刃往上爬，竟在她手背上啃出细密的血洞。

“用糯米！”毛小方将整袋糯米往空中一撒，糯米落在黑上，瞬间膨胀成半透明的米粒，死死将黑粘在地上。可更多的黑从棺木缝里涌出来，像黑色的潮水，很快就没过了脚踝，冰冷滑腻的触感让人头皮炸。阿秀突然瞥见棺木角落的铜盆，里面盛着绣娘生前没用完的胭脂，她抓起铜盆就往黑最密集的地方泼——胭脂遇黑，竟像硫酸一样腐蚀出滋滋的白烟，那些黑瞬间化成了腥臭的黑水。

“原来她怕胭脂里的铅粉！”阿秀眼睛一亮，又踹翻了旁边的妆奁盒，里面的香粉、眉黛、唇脂撒了一地，黑沾上这些东西，立刻像被点燃的纸一样蜷曲起来。可就在这时，棺木突然剧烈震动，棺盖“砰”地弹飞出去，里面滚出一颗缠着黑的头颅，头像活物般散开，露出底下的脸——根本不是绣娘，而是镇上失踪了半年的媒婆，她的眼睛被黑缝死，嘴里还塞着一束干枯的桂花。

“她把媒婆的头当容器养蛊！”黑玫瑰胃里一阵翻涌，挥刀劈向头颅，刀刃却被无数黑缠住，那些黑顺着刀身往上爬，很快就缠上了她的手腕，皮肤立刻泛起青紫色的纹路。“阿秀！用墨玉珠！”

阿秀抓起地上的墨玉珠，现珠子表面不知何时布满了裂纹，红光越来越暗。她突然想起绣娘的话——“墨玉要见血才显真章”，咬咬牙将指尖咬破，血珠滴在玉珠上，裂纹处瞬间爆出刺眼的红光，像烧红的烙铁。她将玉珠狠狠按在媒婆的头颅上，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从头颅里钻出来，却在红光中寸寸断裂，化成灰烬。

头颅在红光中渐渐融化，露出里面的东西——一枚生锈的铜戒指，上面刻着个“媒”字。阿秀认出这是媒婆的婚戒，半年前她就是戴着这枚戒指去给绣娘说媒，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原来她恨的不是头，是媒婆没说成这门亲！”毛小方喘着气，看着地上不断融化的黑，“她把所有怨气都炼进了蛊里……”

话音未落，那些融化的黑突然汇聚成一条黑色的蛇，张开嘴露出尖牙，直扑阿秀的脸。阿秀下意识地将墨玉珠挡在面前，蛇头撞上玉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成了一滩黑血。玉珠上的红光彻底熄灭，裂成了两半。

铺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阿秀捡起裂开的墨玉珠，现里面嵌着一缕金——是铁匠的头。黑玫瑰的手腕上，青紫色的纹路还在蔓延，她却笑了笑：“至少……她不会再害人了。”

可谁也没注意，墙角的阴影里，一缕银灰色的头正慢慢钻进地缝，像条小蛇，消失不见。而阿秀染血的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小的黑，正顺着指甲缝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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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珠裂开的瞬间，铺子里的油灯突然全部熄灭，只有窗外的月光惨白地淌进来，照见满地蜷曲的黑像活物般蠕动。阿秀指尖的那根黑已经钻进半寸，皮肤下鼓起一道青色的线，正往心脏的方向游移。

“不好！她没走干净！”黑玫瑰扑过来，一把攥住阿秀的手腕，指甲狠狠掐进那道青线的尽头，“毛小方，火折子！快！”

毛小方手忙脚乱地摸出火折子，刚划亮就被一阵阴风扑灭。黑暗里，无数细碎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有无数人在梳头。阿秀感觉头皮麻，伸手一摸，自己的头不知何时变得又长又密，垂在地上与那些黑缠在了一起，扯得头皮生疼。

“它们在吸你的精气！”黑玫瑰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手腕已经肿成了紫黑色，“快割掉！用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