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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衍眸光骤然一凛,他微微侧目瞧着乐安,十分意外,心底想着她这么快就认错,这份反常的顺从,让他不禁生出一丝警惕。
其实乐安哪里想认错,不过是救穗穗之事迫在眉睫,不管什么方法都要试一试,如今在梁衍面前认个错、服个软。
只要能让他松口,她都愿意。
随即,乐安眸光一沉,深吸了一口气,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缓缓抬头,迎上梁衍那双冰冷肃静的眼睛。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
“阿兄,可否……帮我个忙?今日那名叫穗穗的婢女……”
“不可。”
梁衍直接截住了乐安未说完的话,语气不可置否。
他眼底一片失望,心渐渐凉透,又是为了那康王府。
乐安的话被硬生生地噎在喉咙里,眼睁睁地看着梁衍神色中的冷意愈渐浓郁。
但只要她一想到穗穗今日被鞭打的模样,便强迫自己咽下心头所有的不悦,胸口的起伏一下比一下急,咬咬唇开口。
“她从小同我一起长大,我们……”
“我劝你断了那婢女的念头,如今她的契籍在南王府,我梁府没理由去要她。”
梁衍黑眸中掠过一丝寒戾,周身的气势陡然耸峙,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
乐安的话再次被堵住,她不可思议地瞧着面前的人。
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眉眼间堆砌着漠然疏离,让人只觉得浑身凉意侵袭而来。
乐安被狠狠泼了一盆凉水,方才她开口前,心底还是抱了些许期待,如今闻言只余失望,肩膀顿时垮了下来,沮丧地跌坐回原位。
“今日戎勒使团也在场,你就那般肆无忌惮的同萧郡主争执,毫无觐朝女子的风范与规矩。”
梁衍微微俯身,冷着面,语气越严肃。
“虽南王府如今没落,但毕竟是皇室宗亲,你在众人面前那般胡说妄为,若被有心之人听去,到时候大作一番文章,岂不挑起宗亲与世家的矛盾。”
梁衍目光凝重,越说气势越凌厉几分。
“烦死了。”
救不到穗穗,乐安颓丧地垂着头,心情已经无比低落压抑,再听着他那番‘正气凛然’的训斥,更是烦躁不已,忍不住低声忿忿自语。
梁衍被她这一声直抒胸臆,弄的怔愣在原地,不禁脸色阴沉起来,眉目间郁结着愠怒。
“今日之事又传到太后娘娘那里了,你真是好本事。”
梁衍皱起眉,狠狠横了一眼乐安,心里想着若不是他压着此事,怕不是她现在已在太后那挨罚了,还敢这般回嘴。
“若无他事,我便回了。”
乐安听得他拿出太后压她,一时被激起逆反心理,倏尔便忍着腿上的酸麻感,忽地站起身来。
“你敢!”
梁衍见状气急,霎时怒意染上眉眼,逼人的眼神锁在乐安身上。
反观乐安似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转身便走。
梁衍上前大力拽住乐安的胳膊,脸色早已铁青,语气生硬严戾。
“你有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吗?”
乐安一时吃痛地扯了扯胳膊,但纹丝不动。
但这次即使痛,她也闷声不吭,紧咬着下唇,怒气止不住地在胸口翻涌起来。
“你不是我阿兄。”
乐安眼眶泛红,一字一顿平静地说出,不带半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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