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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暗夜离歌各西东（第2页）

清漓连忙按住他，用力摇头，眼神坚定而冷静：「圣旨已下，一切已成定局，无可更改。你我现在，都没有反对的资格和能力。」

她看着清羽焦急万分的脸，心中暖流划过，继续写道：「况且，我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换你去，以你的身子，只怕未到天山便已……那才是真正的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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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怔住了，清漓的话如同冰水，浇醒了他的冲动。他颓然松手，是啊，他这副破败的身子，去了只能是累赘，甚至可能坏事。

沉默良久，他再抬头时，眼中虽仍有担忧，却多了一份决绝：“好，你去。但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如何，以自己的安全为最先！事若不可为，立刻放弃，保住性命要紧！”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我把我的暗卫分一半给你！他们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定能护你周全！”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实质性的支持和保护。

清漓没有拒绝，她知道这是清羽的心意，也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她点点头，郑重承诺：「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是怕死惜命。但凡有危险，我肯定跑得比兔子都快，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回来见你。」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凝重的气氛，随即又认真叮嘱：「倒是你，回了南疆，要好生休养。若……若陈长风那边真的找来了药王谷的人为你诊治，无论如何，一定要配合治疗。这是你我兄妹，最大的希望。」

清羽重重点头：“我答应你。”

兄妹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窗外月色清冷，将离别的愁绪与对未来的忧惧无限拉长。

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御书房的灯火依旧通明。皇帝司徒星竹强打精神，连续召见朝臣与已在六部观政或任职的众皇子，紧急商讨、分派救灾事宜。

户部调粮、工部抢险、兵部维稳、太医署组织医疗队……每一项指令都关乎无数生死。

在这个节骨眼上，即便是最热衷党争的官员，也暂时收敛了心思，全力投入到救灾之中。平南王世子之事，只能暂且押后。

郑贵妃在自己宫中坐立难安。她为姐姐郑侧妃和外甥司徒清玉感到极大的不公与焦急，几次想去求见皇帝，却连御书房的外殿都进不去，直接被侍卫拦回。

她只能派心腹太监悄悄去寻二皇子与四皇子，希望儿子们能代为进言。

然而，得到的回复却如同冷水泼面——两位皇子口径出奇一致：“国难当前，赈灾救民为重，儿臣无暇他顾，此事容后再议。”气得郑贵妃摔了一套最喜欢的官窑茶具，却也无计可施。

太后忧心儿子，又舍不得孙儿，最后只能以行动支持，下令慈安宫用度减半，所有节余皆捐作赈灾之用。

皇帝和平南王听闻后，虽都劝母亲不必如此，但心中亦是感动于老娘这片纯粹的慈爱之心。

而在这场风暴的另一处角落，陈长风的住处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忙碌，而是在灯下从容地整理着行装。

不知他用了何种方法向皇帝进言，此次前往天山的队伍名单中，赫然有他的名字，身份是“协理堪舆记录”。

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旅途，他没有丝毫忐忑，嘴角反而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胜券在握。

夜色渐深，喧嚣的京师慢慢沉寂下来，唯有各衙门的灯火和急促的马蹄声，显示着这个夜晚的不同寻常。

就在这片混乱与凝重交织的夜色中，平南王世子司徒清羽的车驾，悄无声息地驶出了京城南门，在皇帝与平南王共同派出的精锐护卫的簇拥下，踏上了返回南疆的漫漫长路。

而重华宫内，清漓站在窗前，望着清羽离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踪影。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早已准备好的、一套合身的男装之上。

天将破晓，她的征程，即将开始。

这一夜，就在各方不同的盘算、担忧、决断与离别中，缓缓流逝。

新的一天，必将带来新的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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