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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霜气裹着灵田的残香,稻茬上凝着层薄白,踩上去脆响连片,像把碎冰撒在红泥上。林青禾蹲在守护碑旁,指尖捏着片干枯的青穗草,正往碑身的裂纹里塞——昨夜地脉突然异动,碑上的裂纹又宽了些,连嵌在阵眼的青铜令牌都透着股焦躁的冷,背面的“禾”字泛着淡灰,是混沌气逼近的预兆。
“青禾姐!你看天上!”阿牛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他攥着镇邪铃,手腕上的铃绳缠了三圈,勒出红印都没察觉。林青禾抬头,只见远处的山尖上掠过一道淡青的光,像流星般往灵田飘来,光里裹着三个人影,脚不沾地,衣袂翻飞,竟真的是“飞”过来的——和清玄道长当年描述的“道源阁御剑之术”一模一样。
光落在灵田中央的空地上,卷起一阵细风,吹得稻茬上的霜粒簌簌往下掉。为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穿件月白道袍,腰间挂着个青铜罗盘,盘面上刻着与守护碑同源的星纹;身后跟着两个少年,一个拎着木盒,一个背着剑,剑鞘上印着“道源”二字,泛着淡银的光。
“青禾村守护者何在?”女子的声音清透,像泉水滴在灵脉石上,“吾乃道源阁墨尘一脉弟子苏清欢,奉阁中令,携墨尘道长遗物而来,助诸位稳固地脉,压制混沌主源。”
老村长拄着守源杖匆匆赶来,杖头的兽头泛着淡金的光,目光落在苏清欢的罗盘上,带着几分谨慎:“墨尘道长?当年他确与我村先祖有旧,只是……阁下如何证明身份?”
苏清欢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手札,递到老村长面前:“此乃墨尘道长亲笔手札,里面记载着当年与青禾村先祖共建锁源阵的细节,还有阁下手中守源杖的打造方法——杖头兽头需用灵田红泥混寒铁,经七七四十九日阴干,对吗?”
老村长接过手札,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与守护碑的符文隐隐呼应,尤其是“守源杖”那段,与父亲临终前的描述分毫不差。他抬头时,眼里的警惕淡了些:“苏道长一路辛苦,只是我村近日地脉异动,混沌气蠢蠢欲动,不知阁中此次前来……”
“正是为混沌主源而来。”苏清欢指着灵田深处,罗盘的指针突然剧烈转动,指向老井、老石磨、水渠口三个方向,“阁中占星台观测到青禾村地脉气紊乱,混沌主源借矿场扰动之机,正从三个锚点同时侵蚀,若不及时加固,锁源阵恐有崩塌之险。”
话音刚落,地脉突然剧烈震颤,红泥翻涌着往空中冒,老井方向的黑雾像潮水般涌来,裹着无数尖细的妖影,“吱吱”的怪叫混着混沌气的腥臭味,瞬间漫到守护碑十米外。林青禾怀里的令牌突然烫,背面的“禾”字亮成暗红,“是上次的邪影!比之前多了十倍!”
“大家按之前的阵形!”老村长的声音沉稳如碑,“青禾、苏道长,你们去老井锚点,那里是曾五华牺牲之地,主源气最盛;林烨、小弟子,去水渠口,用玉佩配合道源阁法器;石头、赵婶,带着另一位弟子去老石磨,用寒铁具和护灵簪挡邪影!阿牛、狗剩,守着守护碑,用镇邪铃和稻壳符稳住阵眼!”
苏清欢从木盒里掏出三枚玉符,递给林青禾、林烨和陈石头:“此乃‘引天符’,能借天脉气加固地脉,与你们的令牌、玉佩、护灵簪可形成共鸣,激活后能暂时压制混沌气。”她又将罗盘递给身后的少年,“阿澈,你跟林烨先生去水渠口,用罗盘定位天脉节点;阿恒,你随陈师傅去老石磨,用清心咒护持寒铁具。”
林青禾攥着引天符,跟着苏清欢往老井跑。黑雾越来越浓,妖影像疯了般往两人身上扑,苏清欢从袖中掏出一把桃木剑,剑身上刻着星纹,挥剑时泛着淡青的光,妖影一碰就化成黑灰。“青禾姑娘,待会儿我用引天符借天脉气,你用令牌引地脉气,两者交汇时,记得将曾五华前辈的银镯子取下,它能承载双脉气,增强加固之力。”
老井旁的红泥已被黑雾染成灰黑,曾五华坟前的稻丛倒在地上,穗粒泛着灰,连灵泉水都透着股阴寒。苏清欢将引天符贴在井壁上,指尖掐诀,口中默念咒文,玉符瞬间亮成青金色,顺着井壁往地脉里钻。“快!令牌贴过来!”
林青禾赶紧掏出令牌,贴在玉符旁,令牌的金光与玉符的青光缠在一起,像两条光龙往井底钻。黑雾里的妖影突然狂暴起来,往两人身上扑,苏清欢挥剑挡在前面,桃木剑的光扫过妖影,却被更多的邪影围住,剑身上的光渐渐弱了。
“银镯子!”林青禾突然想起苏清欢的话,赶紧取下守护碑上的银镯子,往光里一抛。银镯子在空中转了三圈,突然亮成淡银,像个小月亮,将双脉气聚成一道光柱,直插井底的锚点。黑雾瞬间被光柱冲散,妖影出尖啸,化成黑灰落在红泥上,竟被稻丛吸收,倒在地上的稻穗慢慢挺直了腰,泛出淡绿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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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前辈的守护念还在!”苏清欢眼中闪过惊叹,“这银镯子承载了她的血与念,已成半法器,以后可作为锁源阵的副阵眼,增强稳固之力。”
林青禾蹲在坟前,轻轻将银镯子重新挂在稻丛上,穗粒的光映着镯子,像曾五华在笑着点头。她想起曾五华最后说的“帮我看着灵田”,突然觉得眼眶热——原来守护者从不会真正离开,他们的念想会变成稻穗的光,变成银镯子的暖,永远护着灵田。
水渠口方向突然传来阿澈的喊声:“苏师姐!这里的邪影会钻地!快用引天符封地缝!”林青禾和苏清欢赶紧往那边跑,只见水渠的红泥上满是地缝,妖影从缝里钻出来,咬断了寒铁桩的根基,林烨的玉佩泛着微弱的光,快撑不住了。
“阿澈,用罗盘定地缝位置!”苏清欢挥剑砍断扑向林烨的妖影,“林烨先生,你用玉佩引天脉气,我用引天符封缝!”阿澈将罗盘放在地上,指针疯狂转动,指向三个地缝,“这里!这里!还有那里!是主源气的出口!”
林烨将玉佩贴在罗盘上,银辉顺着指针往地缝里钻,苏清欢将引天符贴在缝上,玉符的光瞬间封住地缝,妖影在缝里出尖啸,却再也钻不出来。“青禾姑娘,用你的令牌碰一下玉佩!双脉气交汇,能彻底封死地缝!”
林青禾赶紧将令牌贴在玉佩旁,金光与银辉缠在一起,顺着地缝往深处钻,地缝里的妖影渐渐没了声息,红泥重新变得温润,水渠里的灵泉水泛着淡绿的光,顺着渠水往灵田流。
老石磨方向传来陈石头的喊声:“苏道长!这里的邪影怕寒铁!但太多了,我们快挡不住了!”三人往那边跑,只见陈石头挥舞着寒铁斧,斧刃的青光扫过妖影,却被更多的邪影围住;赵婶的护灵簪泛着淡绿的光,却只能护住身前两米;阿恒念着清心咒,桃木剑的光弱得像烛火。
“阿恒,用清心咒护住陈师傅和赵婶!”苏清欢挥剑冲进妖影群,淡青的光扫过一片妖影,“青禾姑娘,用引天符配合镇邪铃!阿牛!快摇铃!”
阿牛赶紧跑到老石磨旁,握紧镇邪铃,想着曾婆婆的银镯子,想着灵田的稻穗,用力摇动铃铛。清透的铃音穿透黑雾,妖影瞬间僵住,苏清欢趁机将引天符贴在老石磨上,玉符的光顺着磨盘往地脉里钻,陈石头的寒铁斧突然亮成青光,一斧砍下去,妖影成片化成黑灰。
赵婶的护灵簪也亮了起来,淡绿的光裹住老石磨,将残留的妖影全部驱散。老石磨旁的红泥重新变得金黄,之前被邪影咬断的寒铁刺,竟在双脉气的滋养下,慢慢长出细小的铁芽,苏清欢笑着说:“寒铁与地脉气相通,只要灵田还在,它就会一直守护这里。”
地脉的震颤渐渐停止,黑雾彻底消散,灵田的星纹重新亮起来,银辉裹着整个灵田,守护碑的寒铁框泛着青光,曾五华坟前的稻丛泛着淡金,三个锚点的光连成三角,将锁源阵的光罩撑得比之前更亮。
村民们围在苏清欢身边,阿牛好奇地摸了摸她的桃木剑,“苏道长,这剑真能斩妖影吗?我以后能学吗?”苏清欢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只要你心怀守护,以后道源阁的门随时为你敞开。”
赵婶将护灵簪递到苏清欢面前,“道长,你看这簪子,之前能引双脉气,是不是也能变成你的玉符那样的法器?”苏清欢接过簪子,指尖抚过簪头的灵脉石,“只要注入足够的守护念,再用灵田的红泥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它就能成为真正的‘护脉簪’,比引天符更持久。”
陈石头蹲在地上,看着寒铁刺上的铁芽,“苏道长,以后要是再遇到这么多邪影,我们该怎么办?”苏清欢从木盒里掏出一卷手札,递给老村长,“此乃墨尘道长当年留下的‘锁源阵进阶法’,里面记载了如何用双脉气增强阵力,还能召唤道源阁的支援,只要按手札上的方法激活令牌,阁中就会收到信号。”
老村长接过手札,指尖抚过纸页上的“青禾村”三个字,眼眶有些红:“墨尘道长还记得我们,道源阁还记得我们……多谢苏道长,多谢道源阁,青禾村不是孤军奋战。”
苏清欢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守护碑上,“是青禾村的守护精神打动了道源阁。墨尘道长在手札里说,‘青禾村人以血护田,以念守脉,此乃真守护’,阁中弟子都以你们为榜样。此次我们留下两枚引天符和一本清心咒,若有紧急情况,可按方法使用。”
夕阳西下时,苏清欢三人准备离开。阿牛将自己编的稻壳麻雀送给阿澈和阿恒,“这个能挡邪影,你们带着,以后来灵田,我再给你们编新的。”狗剩也把自己的小寒铁铲递过去,“这个能镇邪,你们要是遇到妖影,就用它铲!”
苏清欢看着两个少年眼里的亮,笑着说:“我们还会再来的,下次来,希望能看到灵田的新稻成熟。”她转身对林青禾说,“青禾姑娘,你的令牌已能承载双脉气,以后就是锁源阵的核心,若有困惑,可按手札上的方法联系道源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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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禾攥着令牌,看着苏清欢三人御剑离去,淡青的光渐渐消失在山尖。她抬头望向守护碑,碑上的银镯子泛着淡银,曾五华坟前的稻丛在风中轻轻晃,像在跟远去的援手告别。
老村长站在灵田中央,举起守源杖,杖头的兽头泛着金辉,“诸位,今天道源阁的援手让我们知道,守护从不是孤军奋战。只要我们心怀灵田,心怀守护,就会有更多人站在我们身边。以后,我们要好好研读墨尘道长的手札,学好进阶法,不仅要守住灵田,还要将这份守护传得更远!”
村民们都用力点头,陈石头握紧了手中的寒铁斧,赵婶摸了摸鬓边的护灵簪,阿牛晃了晃手腕的镇邪铃,林烨将玉佩贴在胸口,林青禾则将令牌紧紧贴在守护碑上——金光与碑的青光缠在一起,像一道永不熄灭的守护线,将灵田护在中央。
深秋的风带着灵田的暖,吹过守护碑,吹过曾五华的稻丛,吹过村民们的笑。林青禾知道,外来援手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青禾村不再是偏远山村的守护者,而是与道源阁相连的传承者,是无数守护者中的一员。以后无论遇到多大的混沌气,多大的妖祸,他们都不会再害怕,因为他们有彼此,有外来的援手,有代代相传的守护念,有这片永远不会放弃的灵田。
夜色渐浓,星纹的光越来越亮,锁源阵的光罩裹着灵田,像层温柔的玉。林青禾蹲在守护碑旁,将墨尘道长的手札放在碑前,纸页上的字在星纹下泛着光,与碑的符文呼应着,像老辈与外来援手的对话,像守护与传承的约定,在灵田的夜里,轻轻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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