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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午后的阳光漫过“睿越阁”的门槛，将青砖地烤得暖洋洋的。皇甫云数着柜台上的算盘珠子，忽然笑出声：“上次林越说这串老紫檀珠子是‘压箱底的宝贝’，结果转头就换了只流浪猫回来，现在那猫还赖在库房里呢。”

庄睿也笑，想起沈澈拆穿他用放大镜偷看《考工记》时，眼里藏不住的促狭——那本线装书的扉页，至今留着沈澈用朱砂点的小记号。

离别的那天，庄睿和皇甫云站在巷口，看着林越和沈澈的身影融进晨雾里。沈澈回头挥了挥手，手腕上的银链晃了晃——那是秦萱冰送的平安绳，编了两朵小小的青铜神树纹样。

林越手里转着个旧罗盘，罗盘指针明明指向北方，他却偏往东边的石板路拐，沈澈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两人的笑声在巷子里荡开，惊飞了檐下的鸽子。

三个月后，秦萱冰在修复室里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块打磨光滑的戈壁石，上面用激光刻着神树的简化纹样，附纸条写着：“补你一片树皮。”她对着阳光举起石头，光斑在白墙上投出细碎的星子，像极了神树顶端的日月纹。

而此时的林越和沈澈，正站在鸣沙山的沙丘上，看着落日把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澈忽然指着远处的驼队：“下次去楼兰遗址看看？”林越从背包里掏出新的明信片，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划过：“先记下来，反正路还长着呢。”

风穿过他们之间，带着沙粒的温度，就像穿过“睿越阁”的风铃，带着瓷器的清响，带着青铜的沉光，带着所有未完待续的故事，往更远的地方去了。

海城的素描本

光门消散时，带着咸湿气息的风扑面而来。林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种满榕树的街道，斑驳的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地面，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海城。”沈澈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目光落在街角一块派出所的牌子上，“《猎罪图鉴》的世界。”

林越点头。这个世界围绕着一位拥有“画像寻凶”绝技的刑警画师展开，那些用画笔勾勒出的线条，不仅是罪犯的模样，更是人性深处的褶皱与阴影。

他记得那位画师叫沈翊，能从蛛丝马迹中还原真相，却也背负着无法言说的过往。

“我们需要一个身份。”林越看着来往的行人，大多穿着休闲装，带着海滨城市特有的松弛感，“或许可以从美术相关的职业入手。”

沈澈从背包里拿出两张伪造的证件——这是他们每次穿梭世界的必备品。“海城美术馆的特聘研究员，”他将其中一张递给林越，“理由足够合理，也方便接触警方——毕竟，很多案件会涉及艺术品鉴定。”

刚走进美术馆，就听到一阵争执声。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女人正和馆长说着什么，语气急切：“馆长，这真的很重要！沈翊画师说这幅画里可能藏着线索，我们必须带走鉴定！”

是夏冰，海城刑侦支队的警员。而她口中的“沈翊画师”，此刻正站在一幅油画前，手里拿着素描本，铅笔在纸上飞快移动，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纤细，手指骨节分明，握着铅笔的姿势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画纸上，已经勾勒出油画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线条精准得不像即兴创作。

“这幅《海岸线》是画家周明的遗作，上周刚展出就被人泼了油漆，”馆长一脸无奈，“现在警方说画里有凶案线索，我这……”

“不是线索，是证据。”沈翊忽然开口，声音清润，带着点沙哑，“泼油漆的人不是为了破坏画作，是为了掩盖画里的一个细节。”他将素描本转向众人，画纸上赫然是一个被油彩覆盖的角落——那里隐约能看到一只握着刀的手。

夏冰眼睛一亮：“我就说沈翊你肯定能发现！馆长，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需要把画带回局里做技术处理。”

馆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林越和沈澈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沈翊收起素描本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们，微微顿了顿——那是一种审视的眼神，仿佛在透过他们的外表，解读更深层的东西。

“看来，我们引起他的注意了。”林越低声道。

沈澈看着沈翊被夏冰拉着往外走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的观察力，比传闻中更敏锐。”

两人刚走出美术馆，就看到沈翊站在门口等他们，手里还拿着那本素描本。

“你们好，”沈翊的目光在他们脸上停留片刻，笑容浅淡，“我是沈翊，海城刑侦支队的画师。刚才在里面，听到馆长说你们是新来的研究员？”

“林越。”“沈澈。”两人简单回应。

沈翊翻开素描本，指着其中一页——上面赫然是他们两人站在美术馆门口的侧影，线条简洁，却精准捕捉到了他们眼神中的疏离与默契。“抱歉，习惯了，看到特别的人就想画下来。”他合上书，“你们对周明的画感兴趣？”

“略有研究。”沈澈道，“听说他的死很蹊跷？”

沈翊的眼神沉了沉：“警方正在调查。如果你们有兴趣，或许可以聊聊——周明生前，是你们美术馆的合作画家。”

这显然是一句试探。林越和沈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乐意之至。”林越笑了笑，“正好，我们也想了解一下，这幅《海岸线》背后的故事。”

沈翊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海城的风，似乎从这一刻起，带上了一丝悬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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