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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公堂之上王驾亲临（第1页）

那一夜京兆尹赵大人是否真的叩开了宫门，又是否在深宫大殿内瑟瑟抖地呈上了那份要命的状纸，外人不得而知。

但次日清晨，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照亮京兆尹衙门那肃穆的匾额时，一道来自宫中的口谕，已如同无形的枷锁，套在了整个衙门的头上。

“陛下口谕：王妃鸣冤，亲王被讼，实乃国朝未有之事。着京兆尹衙门，即刻开堂，初审此案。一应过程，需秉公处理，详实记录，报朕知。钦此——”

秉公处理？

赵大人跪在地上，听着内侍那尖细的嗓音念出这四个字，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阵黑。这“公”字，在王爷和王妃之间，该如何去“秉”？！

但这道口谕，也彻底断了他推诿的念头。圣意已明，要他审，那他就算是硬着头皮，顶着雷，也必须要审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城。

京兆尹衙门，今日升堂，审理王妃状告王爷一案！

这下，不仅仅是百姓，连许多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勋贵，都坐不住了。这等千古奇观，谁不想亲眼见证？

辰时刚过，京兆尹衙门外的街道，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维持秩序的衙役们满头大汗，拼命地用棍棒组成人墙，才勉强在衙门口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陆清然来得很早。

她换下了一身扎眼的嫁衣，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色襦裙，未施粉黛，长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洗去了昨夜的激烈与决绝，她此刻显得异常沉静，如同一株雨后清莲，独自立在衙门口一侧，等待着升堂的时辰。

她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围观人群的一阵骚动。议论声、指点声、甚至夹杂着几声不明所以的喝彩或唾骂，如同潮水般涌来。

但她只是垂着眼帘，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将所有喧嚣都隔绝在外。她在心中，最后一次梳理着今日堂上可能需要用到的所有论点、证据，以及应对各种突状况的策略。

辰时三刻。

“咚——”、“威武——”

衙门内，堂鼓敲响，衙役们拖着长音的呼喝声传出，标志着升堂的时刻已到。

人群的骚动达到了顶点，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

陆清然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迈步，踏入了那扇象征着王朝法度的朱漆大门。

公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

“明镜高悬”的匾额高悬正堂，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分立两侧。京兆尹赵大人早已穿戴整齐，端坐于堂案之后，只是那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握着惊堂木的手，微微颤抖。

陆清然走到堂下，依照规矩，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民妇陆清然，见过大人。”

她的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赵大人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陆…陆氏，你状告镇北王萧烬，可有…”

他的话尚未问完——

“镇北王驾到——！”

一声悠长洪亮的通传，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衙门外炸响，瞬间压过了堂内所有的声响！

来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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