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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破碎核心与残缺的真相（第1页）

碎片在掌心滚烫，那份源自“镇岳”本源、却又似乎更高一层的“玄黄”之气，微弱却顽强地流转着，与深渊之上那破损晶石散出的暴烈波动，形成一种奇异的拉扯与共鸣。渴望沟通的意念从碎片中不断传来，如同归巢的燕雀，又像是迷途者见到了灯塔。

退？退向哪里？身后的通道里有追兵（那些怪物只是暂时被震慑），外面是无尽的荒芜碑林和未知的危险。进？前方是能量狂暴、结构不稳的古神遗物，连接失败可能就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但陈文心中，那股属于前世学者的探究欲，与今生被卷入漩涡后对真相的渴望，交织在一起，压过了恐惧。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苍白、气息尚未完全平复的牧雨，又低头看了看怀中虽已苏醒但依旧萎靡、却仍用碧蓝眼眸坚定望着自己的小犀。

“牧姑娘，请为我护法片刻。”陈文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这碎片与此地核心必有渊源，或许是我们了解真相、找到生路的唯一机会。我需要尝试与那晶石建立连接，获取信息。”

牧雨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劝阻，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月白长剑，周身月华清光重新变得凝实：“我会守住此处。但务必小心，量力而行，若事不可为，立刻切断联系，保命为上。”

“我明白。”陈文重重点头。他盘膝坐下，将小犀放在身侧，示意它用净灵光晕辅助稳定周围环境，驱散可能袭来的精神干扰。然后，双手虚托碎片于胸前，闭上双眼，心神彻底沉入其中。

他不再抗拒碎片的引导，而是主动将残存的“蕴山生气”与全部神识，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注入碎片的核心——那一点微弱的“玄黄”之中。

“嗡——！”

碎片骤然光芒内敛，所有的土黄色光华向内收缩，最终只在核心处凝聚成一点米粒大小、却仿佛蕴含了山河重量的“玄黄”光点。这光点缓缓脱离碎片本体，悬浮而起，散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厚重、仿佛能定鼎乾坤的奇异波动。

与此同时，深渊上方，那破损的暗紫色菱形晶石似乎感应到了这“玄黄”光点的出现，猛地一颤！嗡鸣声变得急促而尖锐，表面跳跃的电弧再次变得狂暴，但这一次，它们的目标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抽打，而是隐隐地、带着某种迟疑与混乱，朝着“玄黄”光点的方向聚拢、试探。

陈文的神识，依托着这“玄黄”光点，如同触角般，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向着那暗紫色晶石延伸而去。

近了，更近了……

当“玄黄”光点的气息与晶石表面狂暴的暗紫色能量接触的刹那——

“轰！！！”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一股庞大、混乱、夹杂着无尽辉煌与绝望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猛地顺着那一点神识连接，疯狂地冲入了陈文的识海！

“啊啊啊——！”

陈文身体剧震，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七窍同时渗出血丝！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被无穷无尽的信息撑爆，又像是被抛入了时光长河的最湍急处，承受着亿万年记忆碎片的冲刷！

一幅幅光怪陆离、模糊却又充满冲击力的画面，在他识海中疯狂闪现：

·辉煌圣殿：比壁画中更加真实、更加震撼！巍峨的神山（圣山）通体流淌着神圣的金色光辉，山顶神殿巍峨入云，钟声回荡寰宇。无数背生光翼、容颜完美、气息强大的神民在空中巡弋、歌舞、劳作，大地生机勃勃，万物和谐。一位顶天立地、面容模糊却充满慈爱威严的巨人虚影（苍父？）高踞神座，目光慈和地注视着一切。繁荣，安宁，神圣。

·天穹撕裂：毫无征兆地，晴朗的天空如同镜面般碎裂！漆黑的、粘稠的、充满不祥与死寂的“黯潮”如同天河倒灌，从裂口汹涌而出，所过之处，光明被吞噬，生机被剥夺，神民哀嚎着化为飞灰。与此同时，大地深处，无数道暗红色的、充满暴虐与杀戮欲望的“赤孽”煞火喷薄而出，如同来自地狱的毒蛇，缠绕、侵蚀着大地与山岳。

·神战悲歌：“苍父”出震怒的咆哮，擎起神山（圣山）之光，化作通天光柱，试图弥合天裂，驱散“黯潮”。无数神民结成战阵，前赴后继，与从“黯潮”和“赤孽”中诞生的狰狞怪物厮杀。神血洒落，染红山河。画面破碎而惨烈。

·圣山蒙尘：神山（圣山）的光芒在“黯潮”与“赤孽”的持续侵蚀下，逐渐黯淡、染上污秽，最终彻底化为漆黑！那位“苍父”的虚影出最后一声充满不甘与悲怆的叹息，庞大的身躯崩解，化作点点流光，一部分试图融入圣山核心，另一部分则裹挟着少数最精锐的神民和传承，冲向了某个方向……

·核心封闭：视角转入山腹，正是此刻他们所在的这个巨大洞窟！当时，那悬浮的核心结构完整无缺，巨大的菱形晶石璀璨如紫阳，稳定地运转着，与下方的深渊（那时似乎是一个充满柔和白光、连接着其他神国或安全之地的门户）协同工作。但在灾难后期，晶石表面开始出现裂痕，能量暴走。一些留守的神民（似乎是技术神官）在绝望中，启动了最后的封闭协议，切断了晶石与“归乡之门”（下方深渊门户）的大部分连接，将晶石转入最低限度的“沉寂维护模式”，并试图销毁所有敏感数据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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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刃身影：画面一闪，一个极其模糊、却散着滔天锋锐与不屈战意的暗金色身影，手持一柄巨大的武器，独自冲入了“赤孽”煞火最汹涌的源头……随后便是惊天动地的爆炸与无尽的黑暗。

·残留低语：无数嘈杂、混乱、充满痛苦与执念的意念碎片在最后交织：

·“苍父……陨落了……神国……完了……”

·“‘归乡之门’坐标丢失……能量回路损毁……无法修复……”

·“封印‘赤孽’源眼……代价……太大了……”

·“等待……后来者……持有‘源初之契’者……”

·“小心……‘黯潮’……并未完全消退……它在……沉睡……”

·“圣山之核……已污染……平衡……脆弱……”

信息洪流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冲击。但对于陈文而言，却像是经历了漫长的世纪。当最后一点信息碎片掠过，他猛地睁开眼睛，“哇”地吐出一大口瘀血，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涣散，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震撼。

“陈文！”牧雨立刻上前，一股精纯温和的月华灵力渡入他体内，助他稳定紊乱的气血和几乎崩溃的心神。小犀也焦急地用头蹭着他，净灵光晕温柔地包裹着他，驱散着那些侵入识海的、残留的混乱与负面意念。

过了好一会儿，陈文涣散的眼神才重新聚焦，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他看了一眼牧雨，又看了看前方那因为刚才短暂的“连接”而暂时平静下来、只是微微嗡鸣的暗紫色晶石，声音嘶哑地开口：

“看到了……很多……但也很乱……”

他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看”到的那些最关键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尽可能清晰地转述给牧雨。

牧雨听着，清冷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震惊、了然、悲悯、凝重交替出现。当听到“苍父陨落”、“圣山蒙尘”、“归乡之门损毁”、“赤孽源眼”、“黯潮沉睡”这些关键词时，她的眉头紧紧锁起。

“原来如此……‘赤孽’与‘黯潮’，是两种不同的灾难力量。‘赤孽’更像是一种有源头的、充满侵略性的‘煞火’之力，或许与某种敌对势力或宇宙负面能量有关。而‘黯潮’……更像是世界屏障破裂后，涌入的、纯粹的‘虚无’与‘死寂’的洪流。”牧雨分析道，“神国当年，同时遭受了这两种力量的打击，最终崩溃。那位古神‘苍父’陨落前，似乎做了两手准备：一部分力量尝试固守圣山核心（就是这里），另一部分则带着火种撤离了。”

她看向那暗紫色晶石和下方的深渊：“这里，就是圣山核心，也是原本‘归乡之门’的控制枢纽。但如今，核心被污染（很可能是‘黯潮’与‘赤孽’双重污染），严重损毁，与‘归乡之门’的连接也几乎断绝。那些神官在最后封闭了这里，转为沉寂模式，或许……是在等待某种转机，或者符合条件的人。”

“‘源初之契’……”陈文握紧了手中已经恢复常温、但光芒更加内敛深沉的碎片，“是指这个吗？这块碎片……”

“很可能。”牧雨点头，“你的碎片，能激此地的共鸣，能承载‘玄黄’之气，绝非普通的‘镇岳’信物。或许它本身就是当年‘苍父’或神国高层制造的、用于控制或沟通核心的‘钥匙’的一部分，甚至……就是‘源初之契’的碎片。壁画和残留信息中提到的‘后来者’，或许指的就是持有此物的人。”

这个推测让陈文心跳加。如果碎片真的是所谓的“源初之契”，那是否意味着，他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或影响这个破损的核心？甚至……找到重新激活或利用“归乡之门”残骸的方法？

“但是，核心污染严重，能量狂暴。”牧雨给他泼了盆冷水，“以你现在的修为和碎片的状态，刚才仅仅是建立短暂连接获取信息，就差点让你神魂受创。想要真正进行操控或修复，无异于痴人说梦。我们当前的目标，应该是利用碎片与核心的这点联系，寻找其他有用的线索——比如，当年撤离的那些神民可能的去向，此界是否还有其他相对安全的区域或资源点，以及……如何相对安全地离开这座山，应对外面的荒原。”

陈文冷静下来，知道牧雨说得对。饭要一口一口吃。他再次闭目，仔细梳理脑海中那些杂乱的信息碎片，同时尝试通过碎片，向晶石传递出相对温和、简单的意念——并非控制，而是询问，关于“地图”、“记录”、“安全区域”等基础信息。

这一次，反馈不再是狂暴的信息洪流。晶石的嗡鸣节奏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些断断续续的、更加零碎的画面和符号，如同雪花般在陈文识海中闪现：

·一张极其模糊、残缺不全的立体地图虚影，标注着圣山（黑色山峰）、碑林、荒原，以及更远处一些闪烁的光点（可能是其他遗迹或资源点？），但大部分区域笼罩在迷雾和代表危险的暗红漆黑标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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