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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邹晏的凝重,阿洛神色轻松许多:“我也不是真嫁给他,不过是扮作温小姐走个过场罢了。”
"我已去京城仔细寻过,"她声音低了几分,"非但没找到哥哥下落,还险些被兵部职方司的人拿住,多亏......"
她说到此处话语一顿,转而道,“多亏我机灵,反正眼下诸葛倾那里是最有可能找到哥哥线索的,我非去不可。”
邹晏薄唇紧抿,最终有些泄气地沉声道:“你这也太莽撞了!就不能想别的法子么?”
阿洛委屈地垂睫:"我自去京城至今,往江南和山南给他写过好多信,可他一封都没回,也不知是没送到还是怎的。"
或许是诸葛倾早与李珩断了联系懒得回,再者就是李珩失踪本身就有他做鬼,毕竟他先前为朝廷效命,又是诸葛家的人。
那厢邹晏依旧皱眉看着阿洛,目光甚是复杂。
看着满脸不认同的邹晏,阿洛也有了气性,秀眉微挑:"那我直接去问他?"
"这自然不行,"邹晏立即否决,"万一他知道了你大同社的身份,岂非自投罗网。"
山南节度使诸葛泰对大同社和南方义军恨之入骨,大同社想在山南安插据点已久,可总没机会,甚至不少成员都折在山南。
阿洛白了邹晏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先不说诸葛家与大同社如何,早在京城时便有人提醒她,人心难测,诸葛倾不可全然信任,不然她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是我想得不够周到。”邹晏声音低下来,“可你与娄师兄——”
他话未说完,便被阿洛气哼哼打断:“我与他可没多余的关系,再说了,此事也与他无关……”
她说到后面声音渐小,嘴里也不知嘟哝什么,却显然不想多提娄策。
邹晏看她一眼,挑了挑眉,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片刻后,他叹息着摇了摇头,端起手边茶盏,慢条斯理呷了一口。
茶香在室内氤氲开来,平添几分宁静。
阿洛看着窗外廊檐下槐树的浓荫,师门所在的千影山,此刻想必早已满山翠绿锦绣……她眼前突然有些恍惚。
很快她轻晃脑袋,眉眼又笑出好看的弧度:“不说这些了,知道你是关心我。你来山南是为何?”
邹晏放下茶盏,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眸光凝起,低声道:“我此来为诸葛泰。听闻诸葛府要办喜事,本想趁乱了事,谁知你在这。”
阿洛面上笑容一滞,敛神低声:“这么快就到了山南?南方诸道都在义军掌控下了么?”
“嗯,除去黔地和剑南,沔江以南基本在义军掌控之下了。数月前江南道义军首领以身殉职,但朝廷兵马也元气大伤,朝廷在江南岭南的势力已不足为惧。”
见阿洛听得入神,邹晏又道,“可淮南耗时良久,迟迟攻不下去,所以长老们商议,从山南打开缺口。山南兵强马壮,铁板难踢,只能先从诸葛家入手。”
阿洛听邹晏讲述当下局势,脑中梳理消化着朝廷和义军的力量对比,山南淮南之后,朝廷便没了往南的屏障,南方义军也扫清了北上的障碍……
按山南如今情势,一旦诸葛泰身亡,必会动荡。
那就是大同社和义军北上的好时机……
"不用顾忌我,"她语调清脆,眼神清亮如洗,"你若事成,山南乱起来,我亦能自保。"
见她如此,邹晏笑着摇头:“还是从长计议,我来山南也不久,操之过急恐有疏漏。”
那也是,阿洛颔首:“若有我能做的,你可要与我说。”
邹晏看了眼沙漏,二人相谈已近一刻钟。
他目光微沉:“你入门早,但年纪小,又常年在师门不出山,不知外面人心险恶。”
说到这里青年顿了顿,似是斟酌了下措辞,“所以切记,你轻身功夫再好,毕竟是女子,保护好自己,莫让诸葛倾欺负了去。”
阿洛笑容明亮,心里暖暖的:“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欺负。”
下山半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师门的人。
她又问,“以后我们如何联系,还来这里吗?”
邹晏缓缓摇头:“若非紧急,少来此处。待你入了诸葛府,我们依旧老法子联系。”
阿洛了然,那样确实便宜。
……
阿洛从药堂出来时,秋棠等人也正朝这边走来。斜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长,在青石板上投下纤细的剪影。
她在秋棠搀扶下登车离去,却未看到不远处出现的诸葛家兄弟。
老三诸葛腾从邹晏手中接过药包,对诸葛倾笑道:“燕七说这家铺子大夫好,药灵验,母亲最近总说胸口疼,只盼她药到病除,免得耽搁二哥喜事。”
邹晏来山南,化名燕七。
诸葛倾温言笑语:“三弟孝心可嘉,母亲若身体不适,等着小辈敬茶即可,婚事杂芜,病体不宜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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