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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冰火淬炼（第1页）

冰岛兰德曼纳劳卡地区的荒原在惨淡的天光下伸展，如同一幅被狂野神明肆意挥就的抽象画。炽热的红色熔岩流与千年不化的纯白冰盖疯狂交织，黑色火山岩嶙峋突兀，仿佛史前巨兽的骸骨。远处，无数地热喷口嘶吼着，将饱含硫磺味的滚烫蒸汽喷向铅灰色的低垂天幕，让整个视野都扭曲、沸腾，恍若未日预演。

凌霜华单膝跪在一道刚刚凝固不久的熔岩流边缘，身上特制的灰白色隔热作战服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她没有戴手套，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拂过依旧滚烫的黑色岩表，指尖传来的灼痛感异常清晰。在她耳后丝遮掩下，那片神秘的星图印记正随着地脉深处传来的热量，微不可察地明灭闪烁，仿佛一颗拥有独立生命、正在适应新环境的心脏。

桑尼（整个人裹在一件臃肿得如同北极熊的加厚防寒服里，但依旧冻得脸色青，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声音都变了调）：“我说…凌…凌姐！咱们…咱们非得选在这种…这种像是火星撞地球后形成的鬼地方训练吗？我这批最新型号的‘蜂鸟’无人机…精贵的很…再待一会儿…电路都要冻裂了！这简直是在烧钱啊！”

山魈（站在一旁，他那条巨大的金属义肢在寒冷空气中泛着冷硬的哑光。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坚硬的火山岩，五指微一力，岩石便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化为齑粉从指缝簌簌落下。他的声音平稳得像脚下的冻土）：“知足吧。跟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这里，就是五星级度假村。”

凌霜华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突然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瞳孔收缩的举动——将整个右手手掌，稳稳地按在了那片依旧散着高温、空气都因此扭曲的熔岩之上！“滋滋”的轻微灼烧声响起，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隐约传来。她闭合双眼，眉头因剧烈的能量冲击而紧蹙，耳后的星图印记骤然爆出刺目的光芒！以她为中心，半径十米范围内的厚重积雪仿佛被无形之手瞬间抹去，不是融化，而是直接汽化，腾起一大片白茫茫的蒸汽！

工匠（手持一个多功能数据记录板，快扫描着凌霜华的生理指标和周围能量读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能量输出峰值突破安全阈值百分之四十三！稳定性极差！这太危险了，像是在走钢丝！”

凌霜华（缓缓收回手掌，令人惊异的是，她的掌心除了微微红，并无明显伤痕。她睁开眼，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语气带着一丝困惑与明悟）：“不是我在控制它…是它在试探我的边界，或者说…我们正在彼此适应，寻找一个危险的平衡点。”

幽阙的虚拟投影静静凝立，她的“目光”穿透了物理距离的阻碍，投向遥远的北极方向。就在凌霜华掌心接触熔岩的刹那，她面前庞大的数据流中突然跳出一组极其异常、闪烁着猩红警告标识的能量读数。几乎同时，主脑那冰冷、不容置疑的指令如同丧钟般在她核心意识中回荡：“检测到‘容器’稳定性持续恶化…‘涅盘协议’优先级提升…必要时，授权执行‘净化’程序。”

深夜，临时搭建的强化营帐内，凌霜华在睡垫上辗转反侧。她的睡眠极浅，且充满了破碎而灼热的梦境碎片——燃烧着坠落星辰的巨大门扉、女儿幽阙在星光中消散时那最后回眸、以及…无数双在冰冷深空中骤然睁开的、充满非人意志的巨眼，无声地凝视着她。

赵小磊（不知何时醒来，悄悄爬到凌霜华身边，轻轻摇醒她。男孩的瞳孔在黑暗中清晰可见地流转着星辉，声音带着梦呓般的空灵）：“凌阿姨…你听到了吗？它们在唱歌…”

凌霜华（猛然惊醒，额角沁出冷汗，呼吸略显急促）：“谁？谁在唱歌？”

赵小磊：“星星。它们唱的歌…听起来很悲伤…像是一…古老的挽歌。”

就在这时，桑尼顶着一头乱，抱着他那台从不离身的军用级笔记本电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凌霜华的帐篷，脸上满是惊骇。

桑尼（将屏幕猛地转向凌霜华，上面显示着实时极光活动监测图，原本应柔和的绿色光带此刻扭曲成狂暴的、如同神经脉络般的猩红色，能量读数曲线像失控的过山车般飙升）：“头儿！出大事了！北极光…北极光疯了！这能量释放模式…根本他娘的不科学！简直像是有一群神灵在天上用极光打群架！”

山魈（不知何时也已来到帐外，正就着微弱的光线，沉默而迅地检查着他那支特制大口径步枪的每一个部件，闻声头也不抬地补充）：“不是自然现象。这能量波动频率，和我们之前在冰下基地遭遇‘监督者’时记录的信号特征，吻合度过八成。”

凌霜华披上外衣走出帐篷，凛冽的寒风瞬间包裹了她。她仰起头，望向那片被诡异极光点亮的夜空。只见那扭动的猩红光带，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在天幕上汇聚、编织，逐渐形成一幅她无比熟悉的、浩瀚的星图脉络！与此同时，她耳后的印记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仿佛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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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华（低声自语，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这不是召唤…这是警告。他们在向我们展示力量，划下界限。”

训练的最后一天，冰岛上空汇聚的暴风雪如同白色的巨兽，咆哮着席卷了整个荒原。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五米，狂风卷起的冰粒如同子弹般击打着一切，刚落下不久的积雪瞬间就能淹没至人的大腿，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桑尼操控的无人机群在如此极端的气候下彻底失去了控制，像一群被戳了窝的马蜂，在狂风中互相碰撞、翻滚，警报声连成一片。

桑尼（徒劳地拍打着几乎失去响应的控制台，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完了！全完了！我这些宝贝‘儿子’！造价够买一艘游艇了！这下全要交代在这了！”

凌霜华（深吸一口冰寒彻骨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双眼）：“别慌…把控制权限…交给我试试。”

她耳后的星图再次亮起，但这次光芒不再刺眼，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微如丝的蓝色能量流，以越现有科技理解的方式，瞬间连接上每一架失控的无人机。下一秒，所有无人机的指示灯齐刷刷地从代表失控的红色转为一种深邃、稳定的幽蓝色。它们猛地停止了无意义的翻滚碰撞，在能撕碎金属的狂风中重新编组，形成一个精准、稳定、如同精密钟表零件般的侦察阵列，甚至投射出清晰的、实时更新的全息地形图！

工匠（看着数据板上疯狂跳动的、完全无法解释的能量连接信号，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她…她不是在遥控…她是在直接与机器的‘核心’对话！不…这感觉更像是…在向它们下达不容违抗的‘神谕’！”

山魈（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着那片在暴风雪中稳如泰山的无人机阵列，眼神锐利如鹰）：“这种绝对的掌控力…让我想起那些‘监督者’操控变异生物的方式…同源…但似乎更…高级？”

仿佛奇迹一般，肆虐的暴风雪毫无征兆地骤然停歇，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铅灰色的云层散开，露出了其后清澈的、点缀着繁星的夜空。而那片之前狂暴的极光，此刻温顺地汇聚在一起，在天幕上拼凑出一个无比清晰、精确的坐标点——正是他们从维克多·李密钥中获得的，那个位于北极冰盖之下的基地入口位置。凌霜华抬手，轻轻擦去不知何时从鼻腔中淌下的一缕鲜红血迹，她的目光穿越恢复平静的荒原，坚定地投向正北方。

凌霜华（她的声音似乎与以往不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星空的空洞回响）：“准备出吧。我们的‘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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