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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墟之深渊与微光重逢（第1页）

主脑之厅的震撼尚未平复，银辉便引导着众人，穿过几条由纯粹能量构成的、不断变换拓扑结构的隐秘通道，抵达了研究站真正的核心——“墟”的物理接口室。

这里与主脑之厅的虚无缥缈截然不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生物机械感。巨大的、如同鲜活大脑皮层般的生物组织从天花板垂落，与地面上升起的、布满闪烁指示灯和流动光缆的精密机械结构疯狂地缠绕、搏动在一起，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空气闷热，带着浓重的臭氧和一种类似信息素的甜腻气味，仿佛置身于某个巨大生物的颅腔内，正贴耳倾听着它思考的声音。

房间中央，是一个被无数脉动的生物纤维包裹的、类似神经中枢的隆起平台——意识接入端口。

“这里就是通往‘墟’，那个囚禁了无数意识的数据库的物理大门。”银辉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嗡鸣中显得有些微弱，“但我要提醒你们，未经授权连接，意识很可能被庞大的数据流同化，或者触‘净化派’设置的精神陷阱，永远迷失在其中。”

凌霜华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不断搏动的端口上，仿佛能透过那层层生物组织，看到其中某个微弱的闪光。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脏正因antet而剧烈跳动。

（内心独白-凌霜华）：小阙，妈妈来了。无论里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数据深渊，我都必须进去。等着我。

“我需要连接。”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目光扫过同伴，“桑尼，你负责在外部监控我的生命体征和信号稳定性，想办法建立一条紧急逃生通道，哪怕只能维持几秒钟。山魈，守住这里，任何试图干扰连接的东西，无论是机器还是潜鳞者，格杀勿论。”

“霜华姐！这太冒险了！”桑尼看着端口周围那些危险的能量电弧，脸都白了，“这玩意儿看起来就像个脑浆搅拌机！万一……”

“没有万一。”凌霜华打断他，已经走向平台，“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快的机会。”她看了一眼银辉和阴影中的墨影，“你们呢？”

银辉眼神复杂：“我会尽力从旁辅助，稳定接口。但一旦‘净化派’察觉……”他没有说完。

墨影只是冷哼一声，抱臂靠在墙边，姿态表明他依旧是个“观察者”。

凌霜华不再多言，她深吸一口那闷热甜腻的空气，毅然将双手按在了那搏动的生物组织端口上。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吸力传来！凌霜华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从身体里硬生生抽离，投入了一个无法言喻的、光怪陆离的意识高通道！周围是疯狂倒退的、由无数记忆碎片、情感流光和纯粹信息构成的数据风暴！

仿佛过去了亿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凌霜华的意识“冲”出了通道，悬浮在一片无垠的、黑暗的“海洋”之上。

这就是“墟”的内部。

脚下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微的、明灭不定的意识光点构成的“海面”。每一个光点，都可能是一个被囚禁的人类意识，它们如同星河中的尘埃，缓慢漂浮，出微弱的悲鸣、呓语或只是死寂的沉默。远方，偶尔有庞大而冰冷的、代表着潜鳞者管理程序的暗影如同鲸鱼般巡弋而过。

孤独、冰冷、绝望的气息弥漫着整个空间。

凌霜华强忍着意识被同化的不适感，努力在这片意识的星海中搜寻。她凭借着母亲的本能和银辉之前提供的微弱频率线索，如同一个在暴风雨中寻找灯塔的水手，艰难地辨识着方向。

她掠过无数麻木或痛苦的光点，感受着它们残存的恐惧与不甘。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是煎熬。

突然！

一个极其微弱、却让她灵魂为之震颤的波动，从“海洋”的某个偏僻角落传来！那波动带着她熟悉的、血脉相连的气息，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却顽强地闪烁着！

小阙！

凌霜华用尽全部意念，冲向那个方向！终于，在无数灰暗的光点中，她看到了——一个被细密的、如同黑色蛛网般能量枷锁束缚着的、几乎透明的少女意识光点！那光点的核心轮廓，依稀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幽阙！

“小阙！”凌霜华的意识出无声的呐喊，扑了过去。

那微弱的光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轻轻颤动起来，一个充满恐惧、委屈却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的意识碎片，如同蛛丝般飘来：

【……妈妈？……是……是你吗？……我不是……不是在梦里？……】

“是我！妈妈来了！妈妈来救你了！”凌霜华的意识光芒温柔地包裹住女儿，试图驱散那些黑色的能量枷锁，却现那枷锁坚韧无比，并与整个“墟”紧密相连。

【妈妈……我好害怕……】幽阙的意识断断续续，【那天……那天他们抓住我……说我是什么……‘优质容器’……他们……他们用一个光的仪器……好像把‘我’从身体里抽出来了……然后……然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直到被关在这里……越来越冷……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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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的身体……】

【……被另一个‘我’用了……我能……偶尔感觉到……她看着镜子……她学着我的样子说话……但她不是我！妈妈！她不是我！救救我……我不想消失……】

女儿的哭诉如同亿万根针，刺穿着凌霜华的意识核心。愤怒、心痛、以及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就在凌霜华因女儿的处境而意识波动剧烈，几乎要引动周围数据流暴走之际——

一道极其隐蔽的、带着冰冷质感却又异常精准的银蓝色能量流，如同手术刀般悄无声息地切入，并非攻击幽阙的意识，而是迅加固了束缚她的那些黑色能量枷锁！

不！不是加固！仔细看去，那银蓝色的能量是在黑色枷锁外围，构建了一层极其细微的绝缘护盾！这护盾巧妙地欺骗了“墟”的监控系统，让系统认为枷锁完好，实则大大减缓了“墟”对幽阙意识的同化度，为她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是幻月！她再次出手了！以她独有的、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方式！

凌霜华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意味。她复杂地“看”了一眼能量流来的方向，那里只有无尽的数据黑暗。

然而，这番细微的操作，似乎还是触动了某种警报！

“呜——！！”

整个意识海洋突然响起刺耳的、非人的警报声！远方，那些巡弋的庞大暗影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凌霜华和幽阙所在的位置，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高扑来！同时，周围平静的数据流瞬间变得狂暴，形成了巨大的数据漩涡，要将凌霜华的意识彻底撕碎、吞噬！

“净化派”的防御机制，被彻底激活了！

“墟”的接口室内，刺耳的物理警报也同时炸响！红灯疯狂闪烁！

桑尼看着屏幕上代表凌霜华意识信号的曲线剧烈波动、时而濒临断线，急得满头大汗：“不行了！霜华姐的意识正在被攻击！数据风暴强度出阈值！”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一时间，接口室厚重的生物金属大门外，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和能量武器轰击的爆鸣！

“敌袭！是净化派的守卫！”山魈瞬间举枪，身体紧绷如猎豹，挡在了接入端口的凌霜华身体前方。

银辉脸色剧变，双手飞快地在辅助控制台上操作，试图稳定接口：“他们现我们了！连接随时可能中断！”

墨影猛地从阴影中站直身体，骨刃瞬间弹出，他看向接入端口上眉头紧锁、身体微微颤抖的凌霜华，又看向被猛烈攻击的大门，眼中充满了挣扎。

凌霜华的意识，在数据风暴的疯狂撕扯和女儿微弱的求救声中，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命悬一线。而她现实中的身体，也暴露在即将破门而入的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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