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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027（第2页）

课间休息时，宫人送来了简单的点心和浆饮。孩子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杜荷早就坐得难受，立刻抓起一块蒸饼咬了一大口，含糊地问长孙冲：“冲表哥，太傅说的‘洪荒巨兽’，真有那么大吗？比大象还大？”

长孙冲优雅地小口啜饮着浆水，闻言微微蹙眉，银白色波纹里掠过“粗鲁”和“专注无用之事”的不赞同，但还是回答道：“典籍所载，多为先民想象寄托，不可尽信，亦不可不察其隐喻教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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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假的咯？”杜荷有些失望，火红色波纹黯淡了一下。

“未必全假。”房遗直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山海经异，或有夸大，然天地造化，本就无穷。史前巨兽遗骨，亦时有掘。”他的靛蓝色波纹平稳，只是提到“遗骨”时，微微泛起一丝属于理性的、探究的冷光。

杜荷的眼睛又亮了：“遗骨？那不就是妖怪骨头？我们能去看看吗？”

“宫中岂容喧哗猎奇？”长孙冲立刻制止，银白色波纹带着“维持体统”的严厉。

三个孩子就“洪荒巨兽”的真实性问题，展开了一场小小的、充满各自性格色彩的争论。长孙冲引经据典维护“正道”与“教化”，杜荷充满天马行空的好奇与向往，房遗直则保持着理性的中间立场。

李承乾安静地坐在一旁，小口吃着点心，仿佛对他们的争论毫无兴趣。但“感知”却将这场争论中每一点“波纹”的碰撞、情绪的起伏、立场的差异，都清晰地记录下来。

这是一场微型的“意见市场”，一次自的“波纹互动”。通过观察这种互动，他能更快地掌握每个“棋子”的核心反应模式、思维逻辑弱点、以及可能被利用的“兴趣点”或“情绪按钮”。

比如，长孙冲对“规矩”和“正确”的执着（银白色中的刚性框架）；杜荷对“新奇”和“刺激”的渴望（火红色中的跳跃因子）；房遗直对“事实”和“逻辑”的依赖（靛蓝色中的理性基石）……

这些，都是未来可能用得上的“数据”。

一天的“学业”在孔颖达布置了背诵《千字文》前十句的作业后结束。三位侍读被各自的家人接走。离开时，长孙冲的银白色波纹带着“完成任务”的轻微满足和“需更努力”的自我鞭策；杜荷的火红色波纹则明显松了口气，跳跃着对宫外自由天地的向往；房遗直的靛蓝色波纹依旧平稳，只是那缕藏青色的“审视”在离开前，最后若有若无地扫过李承乾的方向。

侧殿重新恢复寂静。宫人收拾着矮几上的文具。

李承乾独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

第一天的“集体生活”，收获颇丰。

三个新的、各具特色的“波纹源”已纳入他的观察范围。对他们的初步“性格画像”和“反应模型”也已建立基础。

孔颖达的教学模式和“波纹”特性，也有了更直观的体会。

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自己在多人环境下，同时“感知”和“分析”多个目标“波纹”的能力。虽然消耗心神，但完全可行。

接下来……

李承乾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凉的窗棂。

是该考虑，进行一些更主动的“测试”了。

不是粗暴的干涉，而是更精巧的、利用现有“波纹”互动规律的……“引导”或“催化”。

比如，利用杜荷的好奇心和毛躁，制造一点无伤大雅却能让长孙冲感到“失仪”的小麻烦？

或者，利用长孙冲的好胜和对“正确”的执着，在房遗直擅长的领域，挑起一丝微妙的、不易察觉的竞争意识？

又或者，观察当孔颖达的古板“道理波纹”与杜荷的跳脱“天性波纹”直接碰撞时，会产生怎样有趣的“火花”？

可能性太多了。

李承乾缓缓转过身，走回内室。

胸口的黑石传来熟悉的、沉甸甸的凉意，混沌珠在意识深处，随着他心绪的跃动，似乎也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愉悦般的暗银色涟漪。

崇文馆的“游戏”，比他预想的，还要有意思一些。

这些鲜活的、各不相同的“小棋子”，他们之间自然产生的互动、矛盾、合作、竞争……本身就是一场精彩的、持续上演的戏剧。

而他，这位拥有特殊“视野”的幕后观察者兼潜在导演，只需要在最合适的时候，轻轻拨动一下某根“弦”，或许就能让这场戏剧，朝着更符合他“趣味”的方向展。

不急。

先观察。

先记录。

先……享受这场由别人主演、却由他独享“全景视角”的“真人戏剧”。

李承乾在昏黄的宫灯光晕中坐下，闭上眼。

脑海中的“波纹图谱”上，崇文馆区域，三个新的、色彩鲜明的光点，正在缓缓亮起，与周围其他或明或暗的光点，逐渐建立起或紧或疏的“连线”。

一张更复杂、也更生动的“棋局”，正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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