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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顾夜宸的躲避 不敢面对的 恐慌(第1页)

暴雨过后的清晨,小院里还飘着股潮湿的腊味香。屋檐下的腊肉被雨水打湿后,油亮得能映出人影,却没了往日的精神,软塌塌地贴在绳线上;迷你腊香肠的绳结松了好几处,是昨晚狂风卷过留下的痕迹。顾夜寒坐在石桌旁,手里攥着顾夜宸落下的防水布——布角还沾着块干硬的泥点,是顾夜宸昨晚摔在地上时蹭上的,他反复摩挲着那块泥点,指尖都泛了白。

“爸爸,舅舅爸爸今天会来吗?”小宇举着个断了天线的奥特曼跑过来,塑料零件在手里“哗啦”响,“我的奥特曼天线断了,他说过会帮我修的。”顾夜寒抬起头,眼眶还带着红血丝,勉强笑了笑:“舅舅爸爸……公司还有事,等他忙完了就来。”他不敢看小宇期待的眼睛,怕自己的愧疚藏不住——昨晚他冲动的表白,不仅把顾夜宸吓跑了,还让孩子们少了个疼他们的“舅舅爸爸”。

念念也跑过来,怀里抱着顾夜宸前几天给她编的野花环——花环的花瓣早就蔫了,却被她宝贝似的攥着,花瓣边缘都被揉得皱:“舅舅爸爸……编花环。”她仰着小脸,眼神里满是委屈,顾夜寒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伸手把她抱起来:“等舅舅爸爸来了,让他再给你编个新的,比这个还好看。”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脸埋在顾夜寒的颈窝里,小声念叨:“要舅舅爸爸……”

翠花端着两碗热豆浆出来,放在石桌上,豆浆里飘着半勺糖,是顾夜寒和顾夜宸都爱喝的甜度。她把其中一碗推到顾夜寒面前:“先喝点热的,垫垫肚子,今天还要翻腊味,不然会闷坏的。”顾夜寒拿起勺子,搅了搅豆浆里的糖粒,却没心思喝——以前顾夜宸在的时候,总会抢过他的勺子,笑着说“你放的糖太少,我帮你再加点”,可现在,豆浆还是那个豆浆,却连甜味都变得寡淡了。

“我去找找夜宸吧。”翠花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孩子们想他,你也……不好受。”顾夜寒的手顿在半空,抬头看着翠花,眼里满是惊讶:“你……你不怪我吗?”他以为翠花会生气,会怪他破坏了这个家的平静,可没想到,她竟然愿意帮他去找顾夜宸。

翠花摇摇头,坐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感情的事,不是你能控制的,我怪你也没用。再说,夜宸也不是绝情的人,他只是需要有人推他一把,把话说清楚。”她拿起另一碗豆浆,喝了一口,眼神飘向院门口:“我去他公司找他,你在家看好孩子,顺便把腊味翻一翻,别让富贵又偷啄。”

顾夜寒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激——他何德何能,能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妻子。看着翠花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去翻腊味,手指碰到冰凉的腊肉时,却还是忍不住想起顾夜宸——想起两人一起翻腊味时的默契,想起顾夜宸帮他擦汗时的温柔,想起昨晚顾夜宸摔在他身上时的体温。

翠花骑着电动车,往顾夜宸的公司走。路过巷口那家常去的腊肉店时,她忍不住停了下来——店里的老板正忙着切腊肉,案板上的五花肉红白相间,像极了顾夜寒上次选的那块。以前,他们三人常一起来这里买肉,顾夜寒负责挑肉,顾夜宸负责砍价,她则在旁边帮着拎肉,笑声能传得老远。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看着店里的烟火气,心里空落落的。

到了顾夜宸的公司楼下,翠花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才走进大厦。前台小姑娘看到她,笑着站起来:“顾太太,找顾总吗?他刚开完会,在办公室呢。”翠花点点头,跟着前台往电梯走,心里却越来越慌——她怕顾夜宸不愿意见她,怕听到他决绝的话,更怕自己没办法帮顾夜寒挽回这段关系。

电梯门打开,正好撞见顾夜宸的助理。助理看到翠花,愣了愣,赶紧说:“顾太太,顾总现在有点忙,要不您在会议室等会儿?”翠花心里清楚,这是顾夜宸的借口,却还是笑着说:“不用麻烦,我就跟他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他太久。”她绕过助理,径直往顾夜宸的办公室走,手刚碰到门把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顾夜宸看到她,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就想往办公室里退,却被翠花拦住:“夜宸,我就跟你说几分钟,说完我就走。”他的眼神里满是慌乱,手指紧紧攥着门把手,指节泛白:“我……我真的很忙,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没有下次了。”翠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夜寒昨晚一夜没睡,手掌擦破了皮,到现在还在担心你的膝盖;小宇拿着断了天线的奥特曼,一直在等你帮他修;念念抱着你编的花环,哭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能一直躲着,这些问题,总得解决。”

顾夜宸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却还是嘴硬:“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是兄弟,他说的那些话,就当从没说过。”他转身想进办公室,翠花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很凉,还带着点雨水的潮气,显然是昨晚淋雨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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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这么想吗?”翠花的声音带着点心疼,“上次夜寒头疼,是你守在他身边;他不会腌腊味,是你帮他查资料;小宇和念念生病,是你第一时间送他们去医院。你对这个家的在意,比谁都多,你对夜寒的感情,真的只是兄弟吗?”

顾夜宸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他用力甩开翠花的手,后退了半步,靠在墙上,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恐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是兄弟,他有你,有孩子,我们不能这样!”他的声音都在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我怕……我怕我真的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怕破坏这个家,怕孩子们不能接受,更怕对不起夜寒!”

翠花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走过去,递过一张纸巾:“别逼自己了,感情不是靠躲就能躲开的。夜寒也很痛苦,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可他控制不住。你们俩这样互相折磨,不仅苦了自己,也苦了孩子,苦了这个家。”

顾夜宸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声音沙哑:“那我该怎么办?我接受他,对不起你和孩子;我不接受他,又看着他这么痛苦,我也不好受。”他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像个迷路的孩子,“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先别想那么多,”翠花蹲下来,声音放得很轻,“先回去看看孩子们吧,他们很想你。至于你和夜寒的事,慢慢来,不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顾夜宸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点点头,声音很轻:“好,我……我先跟你回去看看孩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与此同时,小院里的顾夜寒正忙着翻腊味,却因为走神,把一块腊鸡掉在了地上。富贵扑棱着翅膀冲过来,叼起腊鸡就往嘴里塞,顾夜寒赶紧去追,结果撞翻了旁边的盐罐,盐撒了一地。“你能不能别添乱!”顾夜寒没忍住吼了一句,富贵被吓得“叽”叫一声,叼着腊鸡往床底下钻,小宇听见声音跑过来,赶紧帮着捡盐:“爸爸,我帮你捡,你别生气,舅舅爸爸会回来的。”

顾夜寒蹲下来,摸了摸小宇的头,心里的烦躁瞬间消了大半。他看着地上的盐粒,又想起刚才翠花离开时的背影,心里满是期待——不知道翠花能不能说服顾夜宸,不知道顾夜宸会不会回来。

“夜寒!我来送点刚蒸的馒头!”张大妈拎着个竹篮走进来,里面是热腾腾的红糖馒头,香气飘满了小院,“哟,怎么撒了一地盐?富贵又调皮了?”顾夜寒赶紧站起来,尴尬地笑了笑:“是我不小心碰倒的,您快坐。”

张大妈坐在石桌旁,拿起个馒头递给小宇:“快尝尝,刚蒸的,甜滋滋的。”她的目光扫过院子,没看到顾夜宸的身影,忍不住问:“夜宸呢?昨天还见他帮你修屋顶,今天怎么没见人?是不是公司太忙了?”

顾夜寒的手顿了顿,假装去整理腊味:“是……是啊,他公司最近事多,忙得没空过来。”张大妈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叮嘱:“让他别太累了,身体要紧,你们俩一起把小店撑起来不容易,可别累垮了。”顾夜寒点点头,心里却满是愧疚——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大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邻居们的疑问。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翠花和顾夜宸!顾夜寒的心跳瞬间加快,手里的腊鸡差点掉在地上。小宇和念念看到顾夜宸,兴奋地跑过去:“舅舅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念念还抱着那个蔫了的花环,举到顾夜宸面前:“舅舅爸爸,编花环。”

顾夜宸蹲下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眼神里满是愧疚:“对不起,让你们等久了。奥特曼的天线,舅舅爸爸现在就帮你修;花环,舅舅爸爸明天给你编个新的,好不好?”小宇和念念用力点头,围着顾夜宸转来转去,院子里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顾夜寒站在原地,看着顾夜宸和孩子们互动,心里满是感激——感激翠花帮他找回了顾夜宸,感激顾夜宸愿意回来。他走过去,想跟顾夜宸说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递过一块腊香肠:“你……你饿了吧?先吃点香肠垫垫。”

顾夜宸接过香肠,咬了一口,腊味的咸香在嘴里散开,却没了往日的滋味。他看着顾夜寒泛红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的翠花,心里清楚,他们之间的问题,还远远没有解决。但至少现在,他们都愿意面对,愿意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慢慢寻找答案。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小院里,给腊味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顾夜宸帮小宇修着奥特曼,顾夜寒在旁边翻着腊味,翠花则在厨房煮着腊肉粥,孩子们的笑声、腊肉的香气、富贵的叫声混在一起,满是烟火气。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丝未说出口的担忧——他们不知道,这份暂时的平静,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顾夜宸修完奥特曼,递给小宇,眼神却不自觉飘向顾夜寒——他正认真地翻着腊味,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睫毛很长,认真的样子,有点好看。顾夜宸的心跳突然快了几分,赶紧移开视线,假装去帮翠花端粥,却没注意到,顾夜寒也在偷偷看他,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场躲不开的恐慌,终究还是要面对。而这个满是腊肉香的小院,将会见证他们接下来的挣扎与选择,见证这份藏在烟火气里的感情,如何在纠结中慢慢寻找属于它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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