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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清清白白（第1页）

“娘娘，听说芳菲殿那位随驾回宫了。”

“你说什么？！”杨妃着一袭淡青色翠竹纱裙，配绕珠白兰金钗步摇，正在池边赏荷，手上一哆嗦，鱼饲便噼里啪啦洒了一地，“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小皇后刚走，就又来了一个嘉乐！真是……”

主子雷霆大怒，婢女诚惶诚恐匍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人呢？她人在哪儿？”

杨妃急急火火地来回踱步，青黛紧蹙，双袖一挥就要冲到芳菲殿去，幸而窦婕妤截住了她。

“娘娘息怒！”

“放肆！”杨妃怒发冲冠，“你敢拦本宫？”

窦婕妤忙道：“嫔妾不敢。只是，娘娘这个时候出手，弊大于利。”

杨妃脚下不由一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哦？此话怎讲？”

窦婕妤察言观色，微微一笑，徐徐道来：“凉国风云变幻，江山易主。皇上如今带回来的这位嘉乐公主，说好听点，是个亡国公主，说难听点，也不过是虎落平阳，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丧家之犬。就算娘娘不出手，也自有势利小人对付她。燕宫当务之急，是那柳后音信全无，中宫空缺。一国之母，当母仪天下，贤淑大度。此间正是皇上考验娘娘气量的时候，娘娘切不可操之过急，因小失大呀！”

杨妃轻咳一声，脸色稍霁，深以为然：“平日看着不中用，今日这话说的，倒还在理。”

窦婕妤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连声应是。

“可本宫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坐以待毙罢？”

窦婕妤轻轻摆头：“娘娘，非也。”

杨妃重新在清心亭落座，抬手示意后边的窦婕妤跟上：“你知道本宫不爱绕弯子，有话直说。”

“娘娘不仅不能冒犯嘉乐公主，还要以礼相待，施以援手，助她在燕宫站稳脚跟。”

“你说什么？！”

窦婕妤见杨妃又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劝道：“娘娘莫急，且听嫔妾一言。”

杨妃这才安分些，又低头抿了口清茶。

“妾身听闻那宁阳王生前与嘉乐恩爱无双，二人朝夕相伴，常常形影不离，是汴京人人艳羡的一对神仙眷侣。以嫔妾对那位公主的了解，而今宁阳王生死未卜，她不可能那么快变心的。”

“这话说的不差。本宫虽是厌恶她，可多少也知道她的脾性。若她真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以皇上对她的情意，绝无可能是今日这般局面。”

“娘娘想开了便是。”

“可你还要本宫去拉拢她？这实在是……”

“娘娘放心。只需在小事上给嘉乐一些甜头，彰显娘娘不凡之气度，犯不着低头，也绝不会让娘娘失了面子。”

杨妃向来不喜动脑子，听得一阵头晕，不耐烦道：“那你的意思是？”

“娘娘如今协理六宫，心力交瘁，正是用人之际。不妨让嘉乐公主一起参与进来，一是主动退让，缓和你们二位的关系，二是让皇上看到您对公主的重视，冰释前嫌。一石二鸟，一举两得，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此举倒是省力。只不过每日看着她在本宫眼前，定是极为碍眼的。”

“欲速则不达。娘娘且忍耐些罢。”

“知道了。你先下去罢，本宫乏了。”

“是。”

窦婕妤柔柔起身告退，行至假石后，方敢大口喘气。

“小主，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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