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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行止站在床榻前,幽暗的眼眸中尽是冷意与傲色,就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调森然:“若你无心,我想算计也不成啊。”
自溶月和柳儿被关进柴房,他便猜到孟行易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孟行易遇刺,凶手又曾指认他,若凶手死了,他就百口莫辩了。
故而他早就做好准备,命人不动声色地配合孟行易的人,假装被调走,实则早已在柴房周围等候多时。
清明冷冽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淡然,缓缓道:“你所说的证据,找到了吗?”
孟行易平躺在床上,双手死死抓住锦被,阴鸷的面容下,生出了几分慌乱。
他要的证据,还没有准备好。
若今夜不能给孟行止定罪,他以后就很难在长宁侯府翻身了。
逼仄的卧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溶月与柳儿候在角落里,薄唇轻抿,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刺杀并非结束。
孟行易要想得偿所愿,须得准备更多证据,倘若她们死了,能够借助证据,将罪名彻底安在孟行止头上。
若她们没死,也能备不时之需。
她暗暗握紧双手,指甲掐着手心里的嫩肉,方才让她乱糟糟的心平复下来。
然,正当二人对峙之时,陈二夫人带人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长宁侯以为,找个两个刺客冤枉易儿,就想洗清嫌疑,未免也太容易了。”
陈二夫人端着优雅的姿态,抬起手,一个小厮便被带了进来。
看他身上的衣裳是寻常的粗布麻衣,又很是眼生,并非长宁侯府的下人。
房中几个主子对这个小厮都没什么印象,不禁轻轻皱起眉头,问起他的身份。
然,角落里的溶月却在看清那人的模样时,身体僵了一下。
竟是她之前购买草药的小货郎。
她那时身上银钱不多,去药铺买药又贵又显眼,她便寻了一个卖药的小货郎,陆陆续续买了些草药。
其中有些草药就是导致孟行易坠马的元凶。
他不是说以后极有可能搬家,不留在京城卖药了吗?
溶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宛若漫漫无边的海面,还伴随着疾风骤雨,将她的理智和冷静吹得东倒西歪。
后背生出一层薄汗,门外的冷风钻了进来,吹拂在她身上,便如置身于冰窟之中,冷意森然。
巨大的恐慌在心底疯狂蔓延,她不断告诫自己,冷静,不能在他们面前表露出丝毫的不妥。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佯装淡然地候在一旁。
气息奄奄的柳儿察觉到她情绪的微弱变化,悄然抬头,打量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
见她面色并无变化,柳儿心生奇怪,又不敢在此刻询问。
方才若非溶月,她已经死于那两个人的屠刀之下了。
柳儿心情复杂,目光晦暗地垂下头,心中思绪万千。
“就是她,她找我买过许多药材……”小货郎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又是被人从家中强行带来,此刻早已吓得两股战战,面白如纸。
见到角落里熟悉的溶月,当即指认了她。
俏丽的小脸又白了几分,心中早已兵荒马乱,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的怯懦。
陈二夫人和孟行易晦暗的眼睛里均掠过一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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