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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誓,如果南湫敢再多说一句,现在就冲过去揍人。
“扑哧。”
南湫从梦中笑醒。
没戴眼镜,昏暗中的客厅顶像个会吞人的深渊。
他看了一会儿,才总算从美梦中清醒。
只觉得小时候的鹿书白,生气了也像个女孩儿。
身边的呼吸声均匀绵长,温热修长的体温几乎与他的胳膊相贴。
卧室让给了沁柠,他们四个大男人便在这客厅里打地铺。中间有张八仙桌相隔,于是就变成了两两分组,他和鹿书白睡在了一张床垫上。
该说不说,硬地板不算大问题,就是被子有限,他和鹿书白只能用外套随便地盖在身上,到了半夜冻得人难受。
虽然是春季,可这古时候的春季夜晚和冬天也没什么区别。加上屋外下雨,说不定气温都已经零下了。
他单手枕头,挨着鹿书白的胳膊没敢动,手背贴着人大腿,热乎得很。
忽然,鹿书白的一只手自腹部滑落,无力地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手指穿过指缝,那温度,比盖着外套还暖和。
鹿书白的手硬朗且修长,掌心有几颗老茧,骨节分明皮肤细腻。搭着他手背,微微收紧,那痒痒劲直达心口。
南湫呼了口气,刚想把手抽出来,便听鹿书白轻微地叫了他一声。
慵懒的语气,还带着点儿熟睡后的鼻音。
南湫:“嗯?”
还以为被吵醒了,听到叫他,还下意识地回了声
可惜,许久也没见鹿书白再有下文。
他这才侧头去看。
发现鹿书白的头侧着,整个人平躺脸却朝向了另一边。那声“南湫”像是梦话,不过是睡梦中翻了个身,与他更贴近了几分。
南湫把枕在脑后的左手抽出来,昏暗中看了眼带夜光的手表。凌晨两点十五分,距离天亮还早。
他半抬起头,想坐起来,把被握着的手拿出来。
可才刚动了下手指,就被睡梦中的鹿书白一把握紧。
鹿书白:“救我……”
南湫的身体变得紧绷,他彻底清醒了,不敢再做任何动作。
“……救我,南湫……”鹿书白说着梦话,声音很轻。
如果不是因为靠得近,几乎听不清。
南湫脸色煞白,记忆像毫无征兆的洪水,翻滚着向他袭来。一股寒意自脊柱直冲四肢百骸,凉得连心跳都慢了节拍。
-鹿书白:“救我,我害怕!救救我,南湫!”
他没有忘记鹿书白死前都说了什么,那个像娃娃一样的人,在别墅区的人工河道里拼死扑腾着双手哭喊。
视野变得越发模糊,回忆的折磨让他头疼欲裂。
药在卧室里,但卧室里睡着小女孩儿。
他没了办法,只好转过身面向鹿书白,而后伸长胳膊,尽可能轻地抱住了这个人。
没有药,就只能暂时找个精神寄托。
他把头埋进鹿书白的脖子里,深吸口气,闻到股舒适的肥皂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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