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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轻轻瞥了他一眼,淡声道:
“你方才的神情,和昨晚喝血的时候一样,这药又不腥,那不就是觉得苦吗?”
好强的观察力。
许风亭暗自惊讶。
他伸手接过糖果,放嘴里放了一颗,继而又喝了一口苦药,好歹是咽下去了。
就这样一口糖一口药,总算是将药都喝干净了。
待嘴里的苦味去得差不多了,他朝一旁的小崽子问道:
“小殿下,昨晚那波人明显是朝你来的,你能猜到幕后主使是谁吗?”
小家伙正低头收拾着碗勺,闻言斩钉截铁地答道:
“皇后。”
许风亭心下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误伤你的那支箭,箭身上刻有‘君’,这是君家的夺命箭,箭头藏剧毒。”
许风亭记得,夏国的皇后便是君家人,怪不得小崽如此肯定。
“所以那时候你喂我喝血,不仅是为了解金蚕蛊,也是为了解夺命箭上的毒吗?”
许风亭听到小孩“嗯”了一声,然后就没说话了。
“那支箭呢?”
他醒来的时候,胸口的箭就已经被拔出了,方才环顾屋子的时候,也没看到哪里有箭。
“被太医带走了,毕竟是皇后的东西。”
许风亭听明白了小孩的言外之意:皇上那边想把这事压下去。
虽然受到了父皇的不公对待,小孩的脸上却没有一点不甘的神色。
“殿下可曾怨过皇上?”
小皇子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
“我对他没感情。”
没有爱,自然也不会有怨恨。
许风亭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他忍不住问:
“但是丽妃是被陛下害死的,殿下当真不怨?”
听到自己的母妃,小孩非但没有怀念的意思,反而冷冰冰的说:
“那个女人,死了最好。”
穆禾野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许风亭,一双黑眸如同暗不见底的深潭:
“昨晚你不是问我什么是药人吗?药人便是试药之人,但我试的不是药,而是蛊。”
提到蛊虫,许风亭的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小孩继续说:
“母妃不喜欢父皇,自然也不喜欢我,在这深宫之中,她只喜欢自己养的蛊虫,于是便将我当成了试蛊的容器。”
“自我有记忆起,便没睡过一个好觉。各种蛊毒在夜间一起发作,有一日我感觉自己快死了,哭着求母妃救救我,她却只是看着我笑,笑得是那样好看,仿佛看我痛苦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穆禾野还记得,那日殿外虞美人盛放,绚烂的朱红美得热烈,如同丽妃的笑一般,揉碎花瓣,便粘了一手的毒。
这丽妃……这么不正常的吗?
似乎是看出来许风亭的心理活动,九皇子冷笑道:
“宫里的女人都不正常,皇后也是一样。她在白日笑着喊我皇儿,夜间却喝着我的血,滋养那张漂亮的面皮。
“我讨厌一切美丽之物。”
不管是丽妃,还是皇后,都让他感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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