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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营?!祁霄张了张口,着实是吃了一惊。这案子不仅麻烦难办,而且要命!
“事关重大,不许胡来,遇事多跟裴卿学着。”陛下根本不给祁霄推脱的机会,三言两句就把祁霄安排给了裴浩。
祁霄无奈,只得应下:“是,儿臣领旨。”
出了承明殿,祁霄才觉自己出了一身汗。老五老七是一起从百雁山回来的,方才也都在场,这么大的祸怎么凭白就砸他头上了?圣心难测,他这个皇帝老爹怕不是要害死他?
“九殿下。”
“裴大人。”
裴浩看着祁霄,一脸苦大仇深,他也没想到陛下居然会动用天策营,更想不到竟然会将天策营交给祁霄。传闻这位楚王殿下行事无状,是个极没规矩的,年纪小又从未涉入朝堂,如何帮他?
裴浩叹了一声:“九殿下初回元京,恐怕许多事情都还不清楚,还请九殿下随臣一同回大理寺,臣好与殿下细说。”
“如此甚好,裴大人请。”
祁霄将手中的玉牌收入腰间,无声叹了叹,跟上了裴浩的脚步。
大理寺的厢房中,裴浩慢慢喝着茶,祁霄正仔细读着卷宗,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第一份案卷是已经结案归了档的,正是不久之前军饷的案子。
六皇子两年前被放去辽山郡戍边,在那蛮荒之地过着吃土喝风的日子,渐渐都快被人遗忘了。今年陈周两国在太华江大战数月,户部就借口陈周战事吃紧而拖着辽山郡的军饷,一拖就拖了大半年,北方胡部趁机袭扰辽山郡,大肆劫掠,而辽山郡莫说援军,连粮草都无,战死的还不如饿死的多。
六皇子祁霁一封弹劾奏折入京,陛下大怒,清查户部上下,追查军饷去向,杀的杀、抓的抓,闹了个腥风血雨,直到如今户部还有三分之一出缺,秦氏和公孙氏都想方设法往户部塞自己的人。
祁霄以为此案已经完结,谁能想今日在大理寺看到了完整的案卷,才知道事情还远远没完。
六皇子祁霁无论如何都是皇子,户部没那个胆子将军饷全部吞了,就算有这个心也不敢有这个胆,所以老六数次信回京催饷之后,户部是披了一笔三万两的饷银出去的,但这三万两到了辽山郡居然成了十万石掺了麦糠和碎石的陈米,不仅让辽山郡的军士门寒了心、还丢了性命。
祁霄读着案卷,气得直抖,这与草菅人命何异?!大陈的贪腐之风已成如此模样了?!若在辽山郡的不是老六祁霁,身后没有公孙氏的支撑,还要死多少人才能令这般大案浮出水面?
“啪!”祁霄将案卷扔了,将裴浩吓了一跳。
祁霄怒气难压,站起来来回回疾步走了两圈,问道:“裴大人,军粮有问题,负责押送粮草的是谁?此事当不难查,为何不能拿人开审?”
裴浩摇头:“殿下请看这一份。”
裴浩将另一份案卷往祁霄面前推了推。
祁霄只得坐下,继续看案卷。
户部饷银往辽山郡,到堇州府时只剩了两万两,其中一万两已不翼而飞,堇州府用两万两筹措粮草,送往辽山郡,负责押送粮草的长史在事后就投缳自尽了,大理寺根本连审问的机会都没有,堇州府知府李常言现已捕拿下狱,不过他抵死不认,大理寺派人去了堇州府,觉李常言家徒四壁,家中只有一老仆伺候,挖地三尺也不能从李家挖出三两银子,更别提一万两军饷了。
要么李常言极善伪装、另有密库,要么他是被冤枉的,贪墨之事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个替罪羊。
但无论如何,寻不到军饷和粮饷,这案子结不了。
祁霄看完案卷忍不住一叹,慢慢放下了手中卷册,抬眼看向裴浩,直问道:“还有一事请教裴大人。”
“殿下请说。”
“陛下,为何命我辅助裴大人?”
玄机、天策二营不在朝廷制内,只听命于皇帝一人,百年来一贯是对外不对内,陛下要用天策营肯定不能直接交给裴浩,只能由一个皇子暂行其事。军饷一事牵涉到大皇子,但老五老七都是陛下跟前长大的,难道不比祁霄更懂其中关节?为何要让祁霄插手?
裴浩看了看祁霄,又低头喝茶,半晌没回话。裴浩心中确实有些揣测,但圣意难猜,万一猜错了呢?他十多年来埋头做事不涉党争,现在向祁霄说那些十分不妥,难保将来不会招惹祸端。
久久等不到裴浩答话,祁霄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裴浩略有好奇地看了祁霄一眼,他明白了?
裴浩不说话已经应证了祁霄的猜测,军饷案只怕不光涉及大皇子,连秦氏和公孙氏也与之有关,所以陛下不放心交给老五或者老七,正好祁霄回元京,他与两党毫无关系,也是最不能被收买和威胁的人,他可不就成最佳人选了。
如此回头一想,最近陛下对他青睐有加,又多次试探,怕是早有意让他插手此案,只是没想到大理寺卿罗瑜竟会遇害。
“我们该从何处查起,裴大人可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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