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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堵在胸口窒闷得慌,邹却蓦地站起来。
“我,我要走了。”他看也不看徐栖定一眼,也顾不上和曹抒打什么招呼,话刚说完便抬脚走人。
曹抒刚唱完一首,转头恰好瞧见邹却飞快地往门口去了,逃命似的。他一头雾水,视线扫向角落,徐栖定坐在那里,怡然自得地拿起桌上的……一罐旺仔,端详了一番。
不知怎么的,栖定哥这副样子看起来欠得很,像是刚刚做了某件让他感到心满意足的事,叫人看了不爽,想给他两拳。
曹抒想着想着忽然记起现在每天的饭钱还得指望他栖定哥,一瞬间清醒了。算了,穷成这样不如给我自己哐哐两拳。曹抒在心里忿忿道。
四面都是终点
邹却去便利店买了一桶最贵的冰淇淋,像抱着一块柱形冰块,缓缓走进单元楼电梯。
他疲软地靠在角落电梯壁上,泛红的耳尖和双颊在温度逐渐褪下后有种发麻发烫的感觉。
他得给自己降降温。
回到家才发现稀里糊涂买错了口味,喜欢的抹茶买成了绿茶,一字之差却让他沮丧万分。邹却颓丧地把它往冰箱冷冻室一塞,甩掉拖鞋趴倒在沙发上。
熟悉的信息提示音又在响,邹却有气无力举起手机看一眼,又按灭屏幕丢到一边。
l这几天多了好几个新委托,他一个都没接。和邹岩的聊天框也没什么动静,估计邹岩也觉得他不太靠谱,至今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查出来吧。
不知道那两人现在处得怎么样了。邹却把脸埋进沙发,视野变得一片漆黑,他开始在这漆黑中画一颗颗五颜六色的星星。这是小时候睡不着觉的时候,他用来安慰自己的方法。
可星星画着画着,漆黑中又陡然出现一张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的脸。邹却泄愤般锤了下沙发,漆黑的幕布顿时哗地在想象中粉碎瓦解,玻璃渣似的散了满地。
邹却闭着眼睛想,那个邹岩认定的第三者究竟存不存在或许已经不重要了。徐栖定轻佻的样子始终让他觉得陌生,可他甚至并不反感。还是说,其实不只是五年前的徐栖定能够轻易挑起他的那根弦,而是,只要是徐栖定,就可以。
如果徐栖定能和他这个“陌生人”几次亲密触碰,那也少不了和其他人。这样一来,揪出所谓的第三者便变得毫无意义。尽管他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徐栖定还要选择一个从某种程度上拘束他框住他的身份:一个有正式对象的,恋爱中的人。但邹却不得不推断,对于现在的徐栖定来讲,过往的暧昧有时效性且毫无价值。
邹却偶尔觉得,出轨的证据最终能否找到于他讲并无所谓。他最初只是简单地希望徐栖定身边不是邹岩,于是暗自准备看场好戏,至于不是邹岩换成谁,他其实不太在乎。
可仅仅是和那人见了几次面,他身体里不受控地滋生出一些愈加出乎自己意料的念头。既然是谁都可以,那能不能是——
够了。他默默将这想法压下,可就像在压制一个饱满的氢气球,一松开手便又颤颤悠悠浮起来。
真贱啊邹却。他哀伤地想。那个人,那个人,甚至连你的名字都还不清楚。而他抛给你一点幻想,你挣扎半天还是紧紧攥住。
贱。
昏沉中邹却做了场朦胧的梦。两个五年前的身影一同出现,一个承载过他隐秘青涩的暗恋,一个给过他无法释怀的痛击。从未被他同时忆起过的两道身影,在梦里竟淡淡地重叠在了一起,轮廓柔和又锋利,刺伤他,拥抱他,推开他。
接着什么都消失了。他被孤零零留在原地,被巨大的寂静包围。他向四周望去,这是一片空旷的野地,没有边际,没有尽头,每一处都是未知方向。
有人在念他的名字。徐栖定的声音。
邹却快速奔跑起来,他在梦里忽然想到酒吧的名字。那么徐栖定,徐栖定,他苍白人生中的荒原。
他跑不出去了。四面都是终点,全部蜿蜒通向同一个名字。
邹却在闹钟声里惊醒,心跳差点漏了一拍。他飞速把那闹铃关掉,心脏骤停般的感觉才得到些缓解。
今天是周六,白天排的课不算少,晚上时间空出来,正好曹抒准备正式搬进来了。两人商量着晚上吃顿好的,选餐厅选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在家里煮火锅吃。
下午最后一节课拖得迟了点,邹却走出琴行的时候很郁闷。倒不是因为下班晚了,这节课带的学生是个刚上初中的女孩,六岁开始学古筝,在他这里也有一年多了。每周六都风雨无阻来上课,也确实学得很好,女孩说每天吃完晚饭都要练两个小时。规矩是她妈妈定的,两小时的任务完不成就不许睡觉。
女孩说古筝不是自己要学的,她一直觉得没那么喜欢这门乐器,但坚持着坚持着也这么坚持下来了。然而上了初中得上晚自习,八点才回家,有时还要把没写完的作业带到家里做,每天两小时是压根挤不出来了。
初中学业自然是比小学要忙的,除去写作业,上数学和英语的补习班,据说还要去游泳馆,因为她不擅长长跑,而妈妈已经开始为体育中考做打算,听说是游泳更容易些,让她从现在开始练起。因此既便是周末,她也没有多少时间留给练琴。
前几天女孩妈妈和她商量,要不就把古筝先放下吧。
女孩对邹却哭丧着脸道,本来以为自己没那么喜欢,但到了真的要舍弃时,却万分舍不得。
邹却叹了口气。那女孩按课时交钱,下周说是不再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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