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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让他们到这里来集合,但是目前为止没有其他人来。吴哲让c3、木木和成才隐蔽在附近,他和菜刀两人在这里等。
成才问c3:“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铁路说这里安全。”
c3笑笑,问:“你什么时候听队长说过,‘这里安全’,这种话?”
成才公允地表示:“他经常这么说。只是……”
“只是经常其实不安全。”c3说。木木笑起来。
成才和木木英语不好,但是他们有一个词发音很标准,“clear”。袁朗只有说“clear”的时候,才是表示真正安全。这是从铁路那里继承的习惯。
吴哲在和菜刀说话,说:“他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过,他是用边防的座机打过来的。”
菜刀有点不明白:“这有什么?”
“边防已经有泄密的可能。他可以用自己的电话,或者随便找个公用电话。没理由用边防的座机打。”
菜刀想了想:“为了表示他对周柏笑还是很信任?”
吴哲说:“铁路不会为了这样的理由,拿我们来演戏。”
菜刀:“为了测试边防怎么泄密的?”
吴哲点头:“所以他说‘安全’。”
菜刀认真地消化了一会,然后把手机给吴哲看,铁路发了一条短信:“注意观察,缉拿边防内奸。”
吴哲有点晕:“干嘛不早说?”
菜刀表示:“你玩推理玩这么开心,告诉你干嘛?”
“会是什么人来呢?”菜刀说。
“会是什么人来呢?”周柏笑在行动中心等待着。铁路在他旁边抽烟。外勤的武警回复,一切正常,没有看到有人来。
铁路抬眼看看走来走去的周柏笑,说:“你都能去推磨了,站着别动。”周柏笑站着,然后看看铁路。
铁路说:“有屁就放。”
周柏笑说:“别这么气鼓鼓的,不一定我错了。”
铁路说:“我可能害死我俩手下。”
周柏笑想了一下,想说什么,铁路抢着话头说:“你相信,我怀疑,不知道谁对谁错,我希望你对了。”
周柏笑决定不说话了。
袁朗睡醒了,发现额头和胸口放着很多捣烂的树叶,伤口上换了药,烧有些退了。旁边有人拿着木刨子,在刷刷的刨一个木桶,认认真真查看桶壁是不是够光滑。
袁朗跟他打招呼,对方憨憨笑了一下,一边继续干木工,一边大喊了一句什么。然后俞哥就晃晃悠悠进来,手里拿着个葫芦,葫芦嘴上插了根麦秸,他正嘬着饮料。
他旁边找了找,没凳子,把一个刚做好的木桶搬袁朗床前坐下,手里葫芦递过来,说:“要不要喝点?新酿的米酒。”袁朗笑了笑,把麦秸拿开,就着葫芦喝了一口,不甜不辣的酒,没什么味道,他实事求是地说:“不怎么样。”
俞哥转头和旁边的木工说了什么,然后转过来说:“他说今年雨水太多,糯米确实不怎么好。”
袁朗说:“嗯。”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俞哥忍不住笑起来:“你居然也不问问我这里什么地方,跟你一起来的那人怎么样了,我打算把你这么样。”
袁朗说:“你还帮我治病,我谢谢你。”
俞哥喝了两口米酒,说:“起来吧,走得动么?我带你去个地方。”
袁朗被他搀扶着起来,往外面走。他们在一个半山腰的房子里,竹木茅草的吊脚楼,往下面望,可以看到聚集在一起的几排茅草房子,居中比较平整的空地上,是一个教堂,红漆的十字架,矗立在两层的砖木房子上,可以听到里面有琴声。
俞哥说:“去教堂里。”
一楼的教堂是个小礼堂,长长的椅子,站着十多个穿着民族衣服的男女,衣服都很干净,盛装的打扮,女人们身上层层累累地戴着银饰。他们在唱歌,赞美诗。前面牧师的讲台旁,一架暗黄色的风琴,一个穿着古旧的土黄解放军装的人在弹琴,一脚一脚地踩着风琴箱。袁朗能看到风琴外侧写了两个褪色的红漆字“革命”。
礼堂正中,基督永恒在十字架上。但这个十字架是绿色的,基督也是,身上红色的血,是红翡。整个巨大的雕像都是翡翠的,配上血一样的红翡,有些黑白黄色的杂质被很好地做成了基督身上的伤痕。袁朗仔细地看着那个雕像,心里想着大概能卖多少钱。
俞哥在旁边提醒他:“别看了,看多了拔不出来。”
袁朗问:“没人偷么?”
俞哥笑:“怎么没有,不过全都死的很惨。”
袁朗看看他,俞哥说:“上半年就一帮人,接应的被活埋了,主谋被扔蛇堆里了。”
弹琴的人站起来,站在十字架下面,开始祈祷。唱歌的人也低头祈祷。细细碎碎的祈祷之后,以阿门结束,然后大家纷纷坐下
带领大家祈祷那人,应该是牧师,他站到讲台上,还整理了一下那身土黄色军装,戴上同样颜色的帽子,开始打开一本书,布道。应该是布道,袁朗完全听不懂他讲什么,但是和所有有力量的演讲者一样,这人的声音明亮,有磁性,在小小的礼堂里隐隐回声,抑扬顿挫的语调在煽动着什么气氛。袁朗看到有几个女子正擦拭眼泪。
袁朗再次确认着看俞哥,俞哥说:“耐心点。”
礼拜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牧师退到礼堂后面去,很多的人坐在一起聊天,相互拉着手。有些信徒在继续祈祷,有人上去开始弹风琴,旁边围着几个人唱赞美诗,他们看起来是新学,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一个调子。
俞哥和袁朗还坐在礼堂后面,袁朗注意着牧师进去的地方。有几个信徒跟进去,过了一会,都出来了。然后俞哥站起来,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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