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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翠云拿着那块香喷喷的白面馍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抬起泪眼,看着面前那道消瘦的背影,竟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好像这个男人,真的不一样了……
龙龙被抢走了白面馍馍,直接被吓傻了。
张氏心疼地搂着大孙子,冲着陈长帆尖声骂道。
“你今日是疯了不成?连六岁的孩子也打?把我孙子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龙龙是你孙子,落落就不是你孙女了?刚才是谁说要掐她来着?”
陈长帆一句话把张氏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上前一步,朝张氏伸手。
“最后问你一遍,拿钱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张氏的声音比谁都高亢。
陈长帆正准备去翻箱倒柜,沈翠云那惊慌的声音忽然落入耳中。
“落落,你怎么了?你睁开眼,你不要吓我!”
只见沈翠云怀里的落落忽然浑身抽搐,脸色白,很快陷入意识昏迷。
她急得眼泪大滴大滴地掉,手足无措地抱着怀里的孩子,身子因为害怕而抖个不停。
陈长帆伸手一摸,现落落额头烫得惊人。
他一眼就看出这是高烧惊厥,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把孩子给我!她现在需要抢救!”
说着,陈长帆就要去抱落落,可是沈翠云却是死死抱住怀里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肯放心交给陈长帆。
陈长帆急了,“你别抱那么紧,她现在本来就呼吸不畅!快把她侧放在床上,口鼻清理干净!”
沈翠云仍然是一脸不信,可看到怀里的孩子脸色越来越白,甚至嘴里都吐出了白沫,她都要急疯了。
要不……就试试这混蛋的法子?
她一咬牙抱着孩子冲进屋里,张氏立刻起身,跟在屁股后面叫嚷着,“拿孩子演苦肉计是吧?沈氏你这瘟鸡快滚出来……”
铛!
陈长帆不知何时抄起了一把柴刀,恶狠狠地砍在门框上。
距离张氏的脸不足三寸距离。
“谁要是耽误了我闺女的病情,我就拉着谁一起陪葬!”
话音落下,张氏的话音戛然而止,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陈长帆阴沉地扫视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众人,扭头跑进屋里。
屋内,沈翠云按照陈长帆的方法给落落清理口鼻,落落的脸色果然好转了许多,抽搐也减小了许多。
“去找个湿毛巾来,襁褓不能裹这么严实,落落需要降温。”
沈翠云手忙脚乱地照做,抽搐果然消失了。
不一会,落落竟奇迹般地睁开了一双小眼睛,无精打采地看向二人,“爹,娘……”
看着落落转醒,陈长帆眼角忍不住湿润。
可是他深知此时落落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烧成这样是必须要看大夫吃药的。
“我去请大夫!”
陈长帆霍地起身,可沈翠云却向他投来一种看白痴的表情。
“这三里五村的哪有大夫啊?县城里倒是有,可来回路上就要一天时间……”
说着说着,沈翠云就伤心地哭了起来,她也知道应该找大夫。
可是这饥荒年里,请个大夫比请神还难。
正说着,床上的落落又开始轻微抽搐起来,沈翠云哭得更大声了:
“落落,都怪娘不好,娘不该把你生下来,让你来这人世间遭这样的罪……”
没有大夫,也没有药……
陈长帆怔愣在原地,有一种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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