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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关中一地,辐射中原尚且力有不逮,更何况是早就展成型的长江流域。
隋唐时期长安都已经承担不起日益增长的人口。
关中早就被放弃掉了。
所以华州在李吉看来,从一开始就绝不是能够成为根基的仰仗。
不过,也有说法叫做——有总比没有强。
倘若能在宋朝的体制里面混一个官身,方便自己积蓄力量,也不失为一件好的事情。
“这还不简单,李都头专职缉拿贼寇,已有功绩在身,只需要上下打点一二,使足了银钱,必定能够得偿所愿。”
周贴司与李吉支了个招,倒是无比简单那就是使钱。
可问题在于,李吉如今囊中羞涩,小吃小喝一通不成问题。
可要是动真格的,使钱买官,做点大事,他哪儿来的钱财?
“这……”
李吉面露苦笑,“我无甚根基,如何做得这些事情。”
“哼。”
周贴司轻哼一声,反问道:“都头如何没有根基,那五百壮城军土兵,那些衙役兄弟,还有您手下肝胆相照的好汉,不就是根基?至于钱财,都头更不用担心,其一……”
砰砰砰,周贴司轻轻敲了敲桌子,贴近李吉耳语道:“县衙后院肯定有钱。第二则可立一个名目,如今少华山贼头虽只是射杀一个,且说到底大贼头朱武尚在,不过那些个草寇此番折损亦不在少数,正是咱们剿敌之机。既然要剿,总不能一点耗费不出。”
“咳咳。”
周贴司声音一顿:“兄长可先聚拢城中大户,号召大户捐款,再号召百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大户的钱换返如数返还,剩下的三七分账,两项一合计。兄长名利皆得,到时候,弟与你一起走一趟华州城,咱们金银足备,那贺太守就算是头貔貅,咱们也能把他的嘴给撬开,您觉得呢?”
周贴司轻笑说着。
李吉同样在笑,笑容中则是不带一丝烟火气。
“好个阴毒狠计。”
若是按照这般行事,虽不光彩,但确实是有成事儿之机。
李吉要说一点没心动——那是假的。
从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而来,道德水准能高到哪儿去?
他道德水准要高就不会把草寇的人头割下来换取钱财。
可另一方面,普通的百姓,草民,黔,生存是真的困难。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则是背朝黄土面朝天的人群真实写照。
而工商业,尤其是小作坊的商税之高,更是世之罕见。
另外,每过一境就有过境税。
瓜果,鱼鸭的贩卖等也是征税对象。
“行者赉货谓之过税,每千钱算二十。居者市鬻谓之住税,每千钱算三十。”
而专卖方面。
譬如,知县老头的藏书中就有记载。
宋神宗时期,一年盐税高达一千两百万贯。
所以尽管经济看起来繁荣昌盛,但是民间却又有广大的溺婴潮现象。
不仅仅是女婴,也包括男婴,江南地区犹盛。
百姓不愿意生崽,一方面很难养活。
另一方面则是生下来也是受苦。
底层百姓被逼迫到极致的时候,甚至都不屑于造反,而是通过自我了断,来表达对世道不公的最后一声呐喊。
哪怕是——苍天从来不曾听见!
而各地方大大小小也是起义不断,贼寇横行,匪祸不断。
说白了,宋朝廷如此的局面,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火上浇油而盛极必衰之气象。
李吉上一辈子的时空,宋徽宗不仅老婆,女儿被金人把玩,甚至就连尸骨都被熬成灯油,受后世之人耻笑数千年。
其中不乏人道气运惩罚的缘故——因为万万千千惨死的百姓怨恨他啊!
身居高位,不修德行。
能快活一时,又岂能快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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