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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看见威克姆在伦敦出现,所以寻找莉迪亚的重担就落在了加德纳舅舅身上。贝内特先生眼下正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伦敦,他十分后悔对女儿们教育的疏忽,但凡他能够适当约束她们一点,莉迪亚也不至于干出这样的蠢事。
两人私奔以后,威克姆的劣迹便完全暴露了出来。他不但是个风流浪子,还是个赌棍,在郎博恩和民兵团欠下了巨额债务,多得是人想找到他。但他显然是个惯犯,躲债的本领非常高超,一周过去了仍然不见半点儿踪影。
贝内特先生不能在伦敦久待,家里还需要他的支撑。
他带走了伊丽莎白,玛丽坚持留下,他拿她毫无办法。
加德纳舅舅每天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伦敦城里乱转,商店完全扔给了加德纳舅妈管理。他们丝毫也没露出不耐的神色,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尽心尽力。
这天依然没有莉迪亚的消息,玛丽终于坐不住了,等加德纳舅舅出门后便换上了最奢华的一件裙子,拎着一个精致的钱包,租了一辆马车朝东伦敦驶去。
“小姐,你一个人去东区恐怕有些不安全,那里是贫民和小偷聚集的地方,治安非常乱。”车夫诚恳的劝告道。
“没事,你只要将我载到白教堂附近,然后在教堂门口等我就行,除了车资,我再给你一英镑小费。如果我一小时之内没能回来,麻烦你通知附近的巡警。”玛丽平静的
说道。
车夫一年也只能赚三十到五十英镑,一英镑小费算得上大数目。于是他不说话了,用心驾驶马车。
玛丽在白教堂附近下了车,慢慢朝最脏乱的一条街道走去。她优雅高贵的步态,奢华精致的穿着与来来往往的贫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快就有人盯上了她手里鼓囊囊的钱包。
玛丽似乎毫无所觉,在一间杂货店门口站立了一会儿,俯身去看橱窗里的商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飞快跑过来,抢走了她手里的钱包,朝一条阴暗的巷子跑去。他边跑边掂量钱包的重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那个养尊处优的女人竟然比他还跑得快,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将他狠狠掼到墙上。她的力气非常大,差点撞断他的鼻梁。
“抓到你了!”玛丽抢回自己的钱包,说话的声音不带一丝喘息。他们已经跑进了巷子深处,这里连阳光也无法直射,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臊臭味。
“我劝你赶紧放了我,不然会倒霉的!”少年凶狠的威胁道。他被玛丽反剪双手摁在墙上,丝毫无法动弹。
玛丽用力踹向他膝盖最脆弱的地方,那里有一根麻筋,受了重击至少有十多分钟站不起来。少年倒在地上,惊恐的蜷缩起身体,灰蓝色的眼珠透出绝望。
“放开他!”棍棒袭来的呼啸声在玛丽脑后响起。玛丽压根不用回头,一个
俯身便避开了棍棒,撩起裙摆侧踢,偷袭者被踹飞了五米远,倒地痛呼。
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从侧面攻来,却被玛丽先一步擒住手腕,反向一扭。偷袭者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小刀也应声落地。
三两下就解决了前来救援的四名少年,玛丽拍拍手,踱步到年纪最大的少年面前。她是将门虎女,六岁就能带着情报从边疆安全逃回京都,一身武艺绝不是摆设。
“你,你想干什么?我奉劝你赶紧离开,我们的同伴接到消息很快就会过来。虽然你很厉害,但是人多起来我们也不会怕你!”少年捂住剧痛的手腕,色厉内荏的放着狠话。他们是一群孤儿,以偷窃和抢劫为生。这样的团伙在东区并不鲜见。
“难道我就不能有同伴吗?如果我十分钟后不能安全的回去,我的同伴也会带着苏格兰场的警察来找我。”玛丽扬起下颚,自然而然散发的尊贵气场令少年们更加惊恐不安。
“对不起,我们不应该打你的主意。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恶劣的环境让这些孤儿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卑微。
“你们是一个团伙?有多少人?”玛丽俯身盯着他,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少年死咬着唇不肯松口。
玛丽已经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是一个团伙,能供她驱使就好。她拿出10英镑和一幅素描,递到少年面前,“帮我找两个人,这是他们
的画像。你们最好在外来人员聚集的廉价旅馆或赌场附近蹲守。找到后将地址送到奇普塞德街34号,我会再给你们100英镑做报酬。”
财帛动人心,这是一条真理。10英镑对一群饥寒交迫的孤儿们而言无疑是一笔巨款,更何况事成后还有100英镑的酬劳,叫他们杀人都行。
少年明显动心了,他的眼睛盯住玛丽手里的画像,迟疑的问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万一你赖账呢?”
玛丽轻笑一声,徐徐说道,“现在是我有求于你们,而不是你们有求于我。怕被赖账的人是我才对。我迫切的想要得到他们的消息,一分一秒都不能等待。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可以去找别人。据我所知,东区像你们这样的孤儿不少,只要一英镑,我能驱使任何人为我所用。”
“好,我答应你了!”少年飞快扯过她手里的画像和英镑。
玛丽满意的点头,退后一步,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千万别妄想拿了钱消失,否则我会去苏格兰场发布悬赏通告,我已经记住了你们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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