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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守常与日新 冲决网罗与虚空(第1页)

第三章守常与日新:冲决网罗与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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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十六年(1890)春,谭继洵就任湖北巡抚,谭嗣同亦随家人移居武汉。武汉位于长江中游,“扼束江湖,襟带吴楚”,四通八达,风气远较兰州开放。武汉三镇,武昌为行政和文教机关所在地,汉阳属工业区,外国租界和领事馆则设在汉口。特别是张之洞于上年就任湖广总督后,大刀阔斧推行洋务,使得武汉在短时间内为世人所瞩目。

谭继洵为官三十年,在京城为官时,他就将忠于职守、拾遗补缺作为自己的为官准则。等到外放地方,他又将清正清廉、重农恤民作为应尽本分。谭继洵是个守成之官,绝无冒险开拓的魄力。这些年,他一直遵循中国传统的儒家经典。虽然西学东渐之风已劲吹半个世纪,但他不屑于西方的那一套,更没想过自己去办洋务、倡西化。他认为那些不是一个正经官员应做之事,也不是为官的职分所在。张之洞办铁厂、枪炮厂,建织布局、纺纱局,建立了两湖书院、湖北舆图总局、自强学堂,等等,虽然闹哄哄,却不是一个总督应办的事。

谭继洵不认为洋务能致中国富强。中国有中国的国情,中国的富强只能按照圣人所教的那一套去办。至于张之洞忙活的那些事,纯属谋私利出风头。湖广总督和湖北巡抚同居武昌一城。湖北巡抚署设在武昌忠孝门内前所营,与总督府的喧腾不休相比,巡抚衙门冷清许多。谭继洵不喜洋务,湖北的洋务事宜任由张之洞一手把持。谭继洵作为署理总督,还未踏足吴楚之地,就听到张之洞办洋务的风言风语,诸如糜耗钱财,挥霍浪费,人浮于事,管理混乱,裙带成风,事倍功半,铁厂为贪利之徒开敛财之门、为幸进之辈谋晋升之阶,几乎都是指摘讥讽,少有赞赏的。由于谭继洵不喜洋务,督、抚之间隔阂渐深。直到随后而至的陈宝箴就任湖北按察使后,调节于督、抚之间,形成了张、谭、陈三驾马车的局面。据陈宝箴长子陈三立说:“时总督为张公之洞,而谭公继洵为巡抚,两公颇异趣,要皆倚府君(陈宝箴)为助。”

谭继洵公务繁忙,官场应酬使他几无恬淡之日。一个巡抚的日常生活是忙碌而充实的,看戏、宴请、交游,几乎填满了谭继洵公务之外的时间。谭嗣同平日也是深居简出,虽然偶尔会参与抚署公事,起草奏稿函牍,但非其兴趣所在。谭嗣同的生活从他与师友的书信中可见端倪:“近自家大人使蜀,颇富闲暇,忘其专辄,粗欲有事捃拾。而官事转捩,时复与达官往还,哇言尸貌,实违鄙心。署中度岁,薪米要会,性尤不近,论说之友,又终阙如,以此居恒邑邑。”谭嗣同依然无法适应上流社会的应酬,隐然桀骜自傲。这些刚柔并济的文句,让人读来,反倒比那些独善其身的修辞来得真实。我好像从中看到身材峭拔的谭嗣同面沉如水,每日读书于抚署后园。夕阳西下,他登临园中的六虚亭,望着不远处江水卷风,帆影出没,那一刻他忘记自己置身何处。落日的余光从树叶的缝隙间透下来,构成交错的光柱与花斑,加剧了现实的离奇,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谭继洵出任湖北巡抚后,浏阳士人纷纷来到武汉谋事。一时间,武昌抚署成了浏阳士人聚集的中心。先是欧阳中鹄抵鄂入谭继洵幕,此后,王信余、贝元徵、涂质初相继来此,并先后入湖北抚幕任文案。谭嗣同得以再次追随欧阳中鹄求学,并与其他人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抚署的后花园成为他们经常聚会之所,那里成为他们生活中形而上的乐土,透过其中的香气在思考、沉默和叹息。这一时期,谭嗣同结识了一些新的朋友。他从朋友们身上获得了极大的安慰,他们之间的交流来自见识、书籍和自我判断。每个人都像是这园中的一种花,散发着不同的芬芳,交织在一起就成了不可穷尽的河流。他们经常通宵达旦,乐此不疲,直到露水洒入鲜花的馨香。

谭嗣同后来回忆道:“家大人开府湖北,宾从文宴,盛极一时,瓣姜师外,若王君信余、吴君小珊、张君憩云、涂君质初、贝君元徵,方诸芝兰,吾臭味也。”朋友们都是这园中的芝兰,只有他的身上散发着臭味。谭嗣同最先结识的是在湖北巡抚幕府谋事的吴小珊和张憩云。他称“诗文旨趣,尤与吴君合”,并曾题《菊花石砚铭》赠之,字里行间,流露出少有的愉快心情。谭嗣同就是在那样的感受中缓解了精神上的痛苦,然而在逝去的记忆里,他无法不想到仲兄谭嗣襄。此时浏阳士人群体也达到了全盛时期,越是完满,越觉得仲兄的离去是巨大的缺憾。

天空散布的星宿显示了一个人的生活记忆,真可谓年华世事两迷离。这一时期,浏阳士人行踪不定,时有聚散。比如刘人熙改官出署,外用直隶州知州,分发河南,离开了谋事十余载的京师工部衙门。不久又入开封河道总督府,总理文牍。公务之余,刘人熙在河南讲学不辍,广布船山之学。此时,陪伴在谭嗣同身边讲学的是欧阳中鹄。欧阳中鹄除了指导谭嗣同系统地钻研王船山的《四书训义》外,还特别叮嘱须以王船山所著的《俟解》作为立身处世之本。两部书虽有可取之处,但糟粕着实不少。它宣扬三纲五常,轻视庶民百姓和强调“存天理、去人欲”等。在对弟子的教育中,欧阳中鹄强调立身的重要性。他认为人之根本在于“自治”,所谓“自治云者,培其所独禀,而完其所不备”。他要求弟子们注意平日言行和待人接物。

这是谭嗣同内心最为寂寞,也是身体周遭最为热闹的时期。他经常会望着园里的一朵花出神,想到无法抗拒的凋谢的命运,便无端地伤感起来。光绪十七年(1891),干支为辛卯,八月将举行正科乡试。因此,谭嗣同于春、夏两季都在抚署发奋读书。七月,他往长沙参加乡试。与他同赴乡试的还有他的同窗好友唐才常。他们曾一同师事欧阳中鹄,平时关系最为密切,就像是浏阳之地生起的两团火焰,互相点燃了对方,似乎从此找到了生命参照的意义。谭嗣同称其“嗣同同学,刎颈交也。其品学才气,一时无两”。光绪十二年(1886),唐才常应童子试,以县、府、院三试冠军入学,俗称“小三元”,为有清二百年来第一人,随即就读于长沙岳麓书院兼在校经书院附课,为时五年,课卷文字多名列前茅。反倒是谭嗣同,好像对自己应试并没抱多大希望,但他始终看好唐才常。

在那个秋风萧瑟的夜晚,一对同窗密友坐在长沙街头的酒馆里咽下苦涩的滋味。谭嗣同再度落榜,而他看好的唐才常也同样落榜。难兄难弟,借酒浇愁。迷茫是这对年轻人最大的恐慌,他们在大时代的街头分享着彼此的困惑。谭嗣同在自己所作画像边如此慨叹:“其文多恨与制违,然能独往难可非。”文章入制,难入得心;文章入心,却又难入制。夜色裹住人,人想着一腔心思。这样的时刻,谁又不曾经历过呢?我在叙述他们的时候,会想到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的那句诗:“有何胜利可言,挺住便是一切。”

当他们在长沙的街头拱手道别时,谁都没有说伤感的话。他们并不认同这个世界赋予他们的秩序,虽然眼前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忍耐。他们知道彼此想对对方说些什么,就像里尔克在一封信中所写:“我咀嚼一下自己的滋味,尝到的只是忍耐,纯净的、平淡的、没有一点拌料的忍耐。”在那个时代,要成为一个幸福的人纯属枉然。谭嗣同没有回到浏阳,而是匆匆奔着武昌去了。他们的人生轨迹与一个人有着密切的联系,那个人就是他们共同的老师欧阳中鹄。那年冬天,唐才常经欧阳中鹄推荐,赴成都入四川学使瞿鸿幕,任阅卷和兼读。而谭嗣同则回到父亲的抚台公馆继续读书。

欧阳中鹄仍旧指导谭嗣同研读《船山遗书》,除要他温习《四书训义》外,还教他读《周易内传》《礼记章句》,并要他浏览王船山对《周易》《尚书》《诗经》的笺注性著作。谭嗣同的求知欲很强烈,他不以此为限,还钻研了王船山的其他哲学著作。这一时期谭嗣同开始接触西学,并将其与船山哲学结合起来。当时上海江南制造局翻译出版的有关声、光、化、电、天、地、图、算等书籍,和由英国人傅兰雅主编的科学杂志《格致汇编》等,成为谭嗣同了解“西人格致之学”的主要途径。如果说在此之前谭嗣同的知识结构完全限于中国传统学术,现在当他一接触新的知识门类,如同步入另外一个天地,并很快为近代科学的明晰透彻所吸引,开始如饥似渴地阅读和钻研。

谭嗣同开始广泛涉猎各种关于历史、地理、天文、文学等方面的书籍,并对数学中的几何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这方面,他曾经得到刘人熙的指点。刘人熙对《周髀算经》和《九章算术》中涉及图形面积的计算部分,都有所领会,因而他在谭嗣同问学时能作一些基本的开导。诚如他所说:“睹西书,独酷嗜若性成,求通算术亦未尝去诸怀。”谭嗣同在写给友人刘淞芙的信中谈到自己的学习感悟:“西法易者极易,难者极难。读《几何原本》至五、六卷后,即然莫辨途径。”他说,中国人近来所说的测量,用西方人的术法极为简单,苦无仪器,才无从着手。他掌握的算学,大多是从上海书局所刻的《中西算学大成》中获得,先是从第十八卷笔算入手,及至于比例、勾股等算法,由勾股而三角,由三角而割圆,难度渐渐加大。总之,算学及机器,还是天下最难的学问。天下最难的令人望而却步的学问,是舆地(地理学)。

谭嗣同通过自学掌握了一定的科学知识,可谓芜杂与精深并存,其中包括数学、物理、化学、光学、生物学和天文、地理,今日看来较为零乱,也无法形成完整的知识体系。尽管如此,在那样一个知识匮乏的时代,谭嗣同已经打开了一扇能够看到新世界的窗户。他“好格致算学,时时谈西法”,并很快建立起对西学的信仰,坚信科学知识不可改变。对比之下更使他感到中国科学的落后,他感佩西人致思之精,而慨叹华人之无学。他甚至认为,西方人掌握的科学知识,中国的先贤们早就证明了。孟子说,学问之道没有其他,不过是找回自己的本心。有的人,鸡狗丢失了倒晓得去找回来,本心失去了却不晓得去寻求。

18世纪的德国诗人赫尔德曾经说过:“人类的气息成为世界的图景,它是我们思想的形态和他人灵魂中的情感。在这流动的空气中寄托着人性的一切,那大地上的人所曾经思考过、想象过、做过和将要去做的一切。如果这种神圣的气息还没有在我们周围吹拂,如果它不像一阕魔音般回旋在我们唇边,我们就仍将在密林深处漫游漂泊。”谭嗣同一边惊诧于西方的科学,一边自欺欺人地固守着天朝上国的中心学说。文明是从一条河流到另一条河流,可惜的是,我们一路上将老祖宗的宝贝都丢弃了,结果被人家捡去。比如,谭嗣同认为张载的地动之说符合科学,他努力用近代科学知识去证明古人的科学成果。这种以我为主体的逆证,是近代学人的惯常思维。谈不上其他,而是人的知识结构使然。用熟悉的,去试探陌生的;用我知,去试探你知和他知。

万事万物恒定如斯,科学知识与哲学观念让天地有了新的变化。没有一种文明可以超逾界限伸展到边缘,没有一个人不是在动荡之中把握生,走向死,生与死耗费着肉体和灵魂。谭嗣同力图将科学知识与中国古典哲学观念,特别是与张载、王夫之的“气本论”哲学结合起来。在西学中,“气”是一个物理学概念,而在中国人的学问体系里,“气”则是指“元气”,是一个关乎生死的哲学范畴。

西方人论气,由地而上,从空间升入空间,乃二百里之气,逾界则休。而王夫之所谓“气”,乃天地往来之气,无尽无休。中国人所谓“气”是形而上学发展的一条道路,它是人道,也是天道,无论是隐形与显露,损害与收藏,它们处于抉择与转变之中,是为了在神性中无休止地循环。王夫之反对的是程朱理学将道器、气理、天理、人欲都截为两段的二元论错误,气一元论主张“理与气互相为体,而气外无理,理外亦不能成其气”。谭嗣同深刻理解船山学的这一层意思,所以他在解释“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时明确指出“曰上曰下,明道器之相为一”。后来,谭嗣同的仁学仍然强调“道通为一”,反对体用和道器的割裂。

王夫之论天道,强调其变动无常;但其论人道,则又偏重以常治变,即所谓“变在天地而常在人”。谭嗣同在钻研船山之学时,也认为:“夫《易》,言变者也;礼,不变者也……不变者,质文损益,万变不离其宗。”主张“于礼得其体,于易得其通”。如果说,在王船山时代,变与不变的矛盾还是潜在的,那么到了谭嗣同的时代,它们就成了极其尖锐的矛盾,成为每个人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在黑乎乎的布景般的万物中,忽然透过来一丝光亮,每个人眼睛里看见的事物开始慢慢苏醒。谭嗣同的态度是:“嗟乎!古今之变,亦已极矣。变者日变,其不变者,亦终不变也。”他设想的是,先立天下之不变者,乃可以定天下之变。何为天下不变者,在谭嗣同看来,自然是中国几千年来的圣人之道。

严格说来,在春风沉醉的夜晚,人的内心最容易滋长的,便是对于某种神圣之物的念想与渴望。那一刻,谭嗣同就像一位坚信上帝必然到来的信徒,竖着耳朵聆听,在不住的聆听中,等待一束光在一个凌晨出现。武昌城的许多个夜晚,谭嗣同捧着《船山遗书》通宵达旦,如痴如醉。王船山对谭嗣同影响最大的是气一元论思想,即气理之学。气理之学是谭嗣同仁学的第一块基石。王夫之从对自然的理性观察出发,提出“理只是以象二仪之妙,气方是二仪之实”的观点,认为阴阳二仪统一于气而非理,气才是实有,乃是理之依。由此气理关系,推导出器道关系。气也就是器,“天下惟器而已矣”,所以器为体,道为体之用。王夫之的气理之论像是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谭嗣同内心那些混沌不清的角落。他说:“道,用也;器,体也;体立而用行,器存而道不亡。”他曾经和那些误打误撞的自学者一样,以道为体,使得道陷入迷离惝恍之中,好像成了一种抓不住的虚幻之物。

诗人博尔赫斯生活在他用精确的想象力看见的并不明确的世界之中:“从这里,通向一道盘旋的梯子,往下,到达无底的深渊,往上,升到遥远的高处。门道里有一面镜子,忠实地重复着映照的事物。”武昌城里的谭嗣同在某个时刻,便是博尔赫斯。他每天都在吸收着新的知识,他的学术思想结构虽然没有发生改变,但新的因素在不断的积累当中。知识不是一块板结的土地,它是一条河流,它的变化随着地形的变化而变化。随着科学知识,尤其是进化观点的不断输入,与所谓的“圣人之道”之间的矛盾变得更加尖锐。我们可以想象,谭嗣同置身于后花园的某个夜晚,迷失在彼时复杂而模糊的认识里。那一刻,也就是面临着既有刺又有香气和矛盾的时刻,他产生了怀疑。而这种怀疑,又将他的思想推向突变的门槛上。

很多年后,谭嗣同回忆起那个春天,很多东西和记忆都发生了强烈的变化。他那本充满了告别和总结性文字的自述,虽然没有提及某个失眠后的夜晚,但他却用简短的文字,记下了彼时内心一闪而过的迷惘与怀疑。他开始琢磨一个词:“变革”。《周易》“革”卦为“更新”之卦,其彖辞曰:“革而当,其悔乃亡。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此时在浏阳士人群体内部发生了一场关于守常与日新的争论,从思想演变的角度来看显得意味深长。这一年春天,贝元徵从淮宁致函谭嗣同。贝元徵于光绪十八年(1892)离开湖北抚署,前往河南开封,投奔其外舅刘人熙,次年转赴淮宁谋职。

贝元徵在信中毫不客气地批评谭嗣同治学不纯,徒事纷扰,并对此提出规劝。谭嗣同在回信中剖析了自己的性格,也委婉地接受了好友的批评。他说,他的忧虑,在于急着想要自我更新,而无法达成所愿。他天生性急,又无法接受小有所成。不乐小成是他所长,而性急则是他所短。性急则凡事求快,凡事求快则会逾越事物发展规律,结果终无所获。不得已,他又会转向其他方面,又无所得,则又转向另外方面;且失且徙,越失越徙。其弊端在于不守秩序,所以自我纷扰不断而无休无止。

谭嗣同并不回避自己的短处,他的这一分析也切中自身之失。他认为,自己与贝元徵的分歧之处在于:贝元徵重视守常,强调择善固执,而自己则肯定王夫之的“日新”思想:“天以新为运,人以新为生。”他强调日新在于实践,所谓“盖日新者,行之而后见”。若一个人只懂得坐而论道,不去实践,只会滋生出更多的陈词滥调,难以推陈出新。

他向贝元徵提出告诫:不停地实践是日新的本体,遵守秩序是日新的实用。而一个人若是墨守成规,又岂能有所进步。我的朋友啊!您向来自治甚严,自观甚密,觉察出我身上有近似于纷扰者。嗣同是个愚钝虚妄之人,自以为尚未考虑成熟,而非守之不确。

每个人的脑海里可能都会产生一个乌托邦,同样的生活并不能对每个人都具有相同的精神价值。由于多数人无从超越他们自己,他们便无法实现日新。此时的谭嗣同对王夫之抱有一份无可替代的尊敬。尽管圣人在思想层面进行的一切乌托邦实验大多以失败告终,但包含在这失败中的,是让一个思考的人变成行动的人,让平庸的生活感到惭愧的生命之美。谭、贝之争,虽有性格上的差异,但更多是观念上的分歧,他们代表了两种不同的精神。

光绪十九年(1893)春,谭嗣同到芜湖去拜访了他的岳父李寿蓉(时署徽宁池太广道,驻芜湖),住了几天就返回武昌。这时,谭继洵接到朝廷谕旨,因甲午年十月初十日(即1894年11月7日)是慈禧太后的六十寿辰,决定于本年举行恩科乡试,次年举行恩科会试。于是,谭继洵叮嘱谭嗣同认真研习时文制艺,准备到北京去参加顺天府恩科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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